王洪方才反应那么大,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但尽管如此,他也始终没表露过拒绝之意。
见王洪如此回答,糜旸不禁大喜。
他印象中的王洪虽说不是什么智谋之士,但从他往日不避艰难南下的举动来看,他也定然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
见王洪言语中已有应承的意思,糜旸当即对王洪言道,
“子狭高义。”
“依我所料,那沙摩柯是心向汉室之人。
此番子狭以汉使的身份南下,当不会有生命之虞。”
糜旸的这个判断,乃是从历史上沙摩柯的所作所为判断出来的。
糜旸虽需要王洪南下为其招来沙摩柯援助,但若是没有这个判断,糜旸也不会有这个想法。
他更不会让王洪白白去送死。
糜旸如先知般的判断,让王洪半信半疑。
但机会险中求,既然他已经打定主意从此投奔糜旸,为了实现心中的那个目标,王洪不惧冒险。
只是,纵使沙摩柯心向汉室,但这点最多只能保证沙摩柯可能会优待他,王洪心中并没有把握,可以成功说服沙摩柯出兵相助。
王洪如实地向糜旸,透露了他心中的这点担忧。
在听到王洪的担忧后,糜旸大笑起来,
“吾只患无人为使,不忧五溪不来也。”
对于成功引诱沙摩柯的办法,糜旸心中早有定计。
他最缺的只是一个他可以信得过的士人,为其奔波而已。
这时代,派遣士人当使者是对对方最基本的尊重
糜旸对着王洪吩咐道,
“现公安府库中,有金银无数,子狭一会可自去府库,随意取用。”
多亏了糜芳和士仁的资助,公安府库中的金银现在至少有万金。
“蛮族之人大多不治生产,故而他们往往生活贫苦。”
“为了生存,沙摩柯又怎会对金银锦帛之物不心动呢”
“今子狭取金银而诱之,定可诱来。”
见糜旸已早就做好了谋划,王洪也不再有迟疑,他对着糜旸一拜后言道,
“既如此,洪愿为主簿使者,为主簿带来五溪援军。”
事不宜迟,糜旸当即命人将王洪带去府库之中。
他让王洪取用完府库中的金银后,克日出发前往武陵郡内。
在王洪离去之后,糜旸心中暗暗沉思着
如今有王洪带着大量金银前往武陵,再加上他本就不差的口舌,
在糜旸看来,成功让本就心向汉室的沙摩柯率兵前来助他,实在是十拿九稳的事。
而公安距离武陵并不远,加上五溪蛮久居山林之中,山林之中的险恶地势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一切顺利的话,糜旸料想不出十日,沙摩柯就会领兵到来。
至于沙摩柯此番会带多少族人前来相助,糜旸心中也没底。
历史上也没记载沙摩柯的部众有多少,
但作为繁衍了数百年的一个族群来说,
至少有着三千战兵不过分吧
应该不过分。
江东丹阳郡建业城中,有着一座刚刚换上新牌匾的气派府邸。
这座府邸占地颇广,其中布局、风格酷似汉代帝王的行宫。
这座府邸的主人,正是江东的主人孙权。
在府邸外有许多江东士卒来回巡逻,守卫森严。
他们目不斜视,队伍齐整,正尽忠职守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而有许多江东官员,正不停穿梭于这座府邸的内外。
这座府邸不仅是江东之主的居住之所,也是江东中诸官署的所在地。
可以说,这座府邸便是此时的江东的统治中心,权利中枢。
但穿梭于这座气派府邸内外的众江东官员们,在看到那新换上的大门牌匾后,有些臣子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在先前,这座府邸名为车骑将军府,但如今,却名为骠骑将军府。
建安十四年,汉中王刘备上表奏封孙权行车骑将军兼徐州牧,那时孙刘联盟正是蜜月期,
孙权对刘备的上表十分欢喜,立即就将他府邸的牌匾换成了车骑将军府。
自那之后,那块车骑将军府的牌匾,就在孙权的府邸外挂了十年之久。
但就在昨日,魏王使者司马懿来到,司马懿此来带来了汉帝的诏命。
天子诏命封孙权为骠骑将军,假节兼荆州牧,南昌侯。
骠骑将军按汉代官职,在军职中只低于大将军,比车骑将军高一等级。
此诏命虽名为天子所出,但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其实是魏王曹操的意思。
曹操认为既然关羽早就知道了,他与孙权联盟之事,那么这时他就更加无需掩盖此事。
反而他还要借助大义,堂而皇之的对孙权加官进爵。
他这么做一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