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答“不可使滇一日无事而已”,吴对此心领神会。
这两个王八蛋显然是把“养寇自重”的技术发扬光大了,吴三桂老狐狸也不像耿精忠那个傻小子,还需要江闻点播才能领悟妙计,因此早早就在物色周边的可用之“敌”。
早先的永历、李定国勉强可以算一个,但现在永历现已经被打到缅甸旅游去了,早就算不上心腹之敌,故而诚不足虑;而当地的丽江土知府木懿又是个聪明人,完全没有土皇帝该有的自觉,他在吴三桂来到当天“争先投诚”,次年被批准“仍袭土知府之职,管理原地方”,土人造反闹事也就无从谈起。
这两条路走不通,吴三桂就自然而然地把视线,投向了与云贵一线之隔的康藏之地。
所言“康”者系指边地,因此“康藏”一词可以用来泛指“藏”以外的边远地区,甚至也包括云南的藏族聚居区,这些地方与云南鸡犬相闻,居住区犬牙交互,一旦康藏出现什么变故,吴三桂自负“万里长城”,继续领兵镇守也就顺理成章了。
再阐发下去,江闻突然又想明白了为何妙宝法王会对明朝正朔的说法如此笃定不移。
要知道青藏高原纳入中原的统治版图,时间还得从元朝算起,由于那里地处偏僻自成一体,统治者便很聪明地利用了当地特殊的人文格局,委托藏密教派进行管理。
譬如妙宝法王头上这顶黑帽,就是当初明成祖皇帝与噶玛巴建立同盟的信物,类似于元朝皇帝与萨迦派花教建立的同盟,认可了噶玛噶举派白教的正统地位。
因此认可明庭就是证明自己,妙宝法王除非能得到清庭的再次加封,否则他们注定是斗不过新近崛起、得到蒙古主持的格鲁派黄教的。
自古藏地的政治格局与周边天竺、蒙古、中原、云贵息息相关,这也给了吴三桂挑拨战争的可乘之机。
早在明崇祯五年,因后金国的强势崛起,漠南的喀尔喀蒙古各部纷纷西迁。其中信奉白教的一部,跟随首领却图可汗“移牧”青海,打败了鞑靼蒙古土默特部,占据了整个青海。之后却图可汗就打算共同铲除黄教,夺取雪区的黄教寺产,在那年冬,却图可汗派他的儿子带着大队人马进入后藏,黄教扎什伦布寺及及可危。
为挽救格鲁派势力,黄教两大活佛领袖商定,派人远赴漠西,邀请信奉黄教的厄鲁特蒙古和硕特部首领固始可汗率兵来藏,以救黄教于不灭,但这一救便一发不可收拾,从扶危济困变成长驱直入,先是击杀却图可汗,最终于明崇祯十四年,固始可汗率兵入藏,于第二年春打败原本藏巴可汗的军队,擒杀丹迥旺波,也结束了藏地属于的噶玛噶举派白教的时代,让妙宝法王一系就此失势,只能移居于康藏边区。
有此情势在前,吴三桂此时如果声称康藏造反起兵前往,可谓是一石三鸟之事。
首先,黄教不会对白教的领地有所姑息。那里就算打成白地一片也不见得有什么损失,毕竟谁也说不清楚信奉白教的却图可汗当年清算黄教,背后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意思。
其次清,庭不会下旨调解两边的争端。当年漠南的喀尔喀蒙古各部纷纷西迁,就是因为与后金不睦,而且时至今日他们也没有上书臣服清庭,清庭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号召“平息干戈”。
最后也重要的是,与康藏开战后戍边的功劳他吴三桂可以摘走,黑锅更有绝妙的人选可以背譬如当代大理土知府木懿。
木懿这个人在吴三桂的眼中,属于绝对的脾气又臭又硬,脑子还狡猾无比。木懿明明怀有异心却迎风而倒,又在吴三桂入滇不肯交出权力,逼得老狐狸无从下口,只能先用盘外招软禁了他,企图令木家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联系前不久吴三桂诬陷木懿私通吐蕃,割让丽江的照可、你那等地,趁酒宴将他押赴省城囚禁,显然就是这一系列招数的先行铺垫,随后的动作更会是水到渠成母庸置疑,真仗打起来,还能顺势将木懿砍了,彻底吞下丽江一地。
细思之后,江闻不得不再次感叹妙宝法王心思的单纯通透。
佛门“大天五事”之议,认为哪怕阿罗汉仍旧有“处非处疑”,也就是说即便证得了阿罗汉果之人,也会产生关于是非判断的疑惑。但妙宝法王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匆忙入局被人算计,竟还能在世俗惯用的鬼蜮伎俩面前,保持着如此中正冲和的态度,这点就着实令人赞叹。
“江某明白了,这次若能找到霜妹离开山谷,必定让法王讲经卷誊抄带走。”
江闻也是个真诚相待的人,只不过他属于久历江湖后的真诚,向来不惮于做个小人,在正人君子面前开条件的事情,也就做起来顺理成章了。
“多谢江流儿施主,小僧休息片刻已经无碍了,如今天色将晚,不如我们早些出发吧。”
此时品照终于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来到法王边上期期艾艾,妙宝法王听见江闻提的要求毫不在意,甚至因为得到承诺而欣喜,便以带伤之身主动提出了前行的建议。
江闻点点头,良心发现的主动嘱咐妙宝法王道“法王路上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