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
伴仙如伴虎啊。
等骡车赶到了鲤鱼墩,连干饭都叫苦不迭“汪汪汪”
跳下车,伸了个懒腰。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我也累死了。”
干饭“汪汪汪”
本杰明戈德伯格摇头“不行,先吃点饭再睡。”
赵一仙“是高足灵根太好,抑或是这条狗灵性太足”
没见过和狗对话的人。
这洋崽子真是古怪得很。
赵传薪没理会他们,借着夜里微弱的光打量。
钦州多水,钦江自北而下,到这里一分为二,注入大海。
赵传薪直嘬牙花子“早知如此,何必在骡车上颠簸,咱们走水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赵一仙以为赵传薪埋怨他,讪笑说“船票贵,不如驴车。”
此时,附近一处大宅院墙外忽然挂起了白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大门打开,有人抱着三个大爆竹出来点燃。
砰,砰,砰。
赵传薪和本杰明戈德伯格不明所以。
而赵一仙却是愣了愣,嘟囔说“瞧我这乌鸦嘴,想来黄老太公是真的去了。”
赵传薪问“怎么说”
赵一仙努努嘴“在钦州,有人死了,要放三个大爆竹,这叫报丧,通知亲朋邻里。”
爆竹一响,哭声大作。
出来放爆竹的人,揉了揉红眼圈,看见了赵一仙后惊奇道“赵神仙,您老连老太公的寿终正寝的时日都算出来了”
赵一仙管赵传薪叫赵神仙,别人管赵一仙叫赵神仙。
赵一仙老脸一红,旋即昂首抬头“是啊,老夫掐指一算,黄老太公是过不去这道坎了。”
那人肃然起敬“赵神仙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快快里面请。对了,这两位是道公赵神仙未卜先知,竟还提前帮我们请了道公来做道场”
当地管道士叫道公。
赵一仙干咳两声,支支吾吾“是啊是啊”
脸皮可见是极厚的。
赵传薪师徒面面相觑。
这老神棍真是打蛇上棍啊。
说完,赵一仙恭谨的和赵传薪打商量“赵神仙,要不咱们先进去看看这么晚了,外间没有酒楼茶肆,得些白事钱还能赚一顿酒席。”
赵传薪的罐头已经消耗没了,路上三人只吃了些面包垫肚子,此时已经饥肠辘辘。
倒是可以自己做饭,可三更半夜,赵传薪也不愿意动弹。
但赵传薪还是问了一嘴“刑场距此不远”
赵一仙指了指北边“往北走不出6里地,就在钦江边的闹事口。”
赵传薪负手走在前头,昂首阔步,一派仙风道骨“那就去坐个席,别耽误正事就好。”
在黄家大宅不远处,双喜和王隆在一片荔枝林子里躺着。
他们远远地听见了哭声,在风中若有若无的飘来。
这三更半夜,又是荒郊野外,换别人肯定吓够呛,王隆却眼睛都眨一下。
他嘴里嚼着牛肉干说“不知谁家死人了。”
双喜侧着身子抱着枪,迷迷糊糊说“死人有啥稀奇,明天得死老鼻子人了。”
王隆嘿嘿一笑“狗日的黄福廷,还想抓俺,俺明天要他好看。”
一艘汽轮抵达了钦州港。
郭人漳和齐璜联袂下船。
郭人漳边走边说“萍生,转过年,我或许将署廉钦兵备道,届时你来做我幕僚如何”
齐璜先愣后犹豫,然后摇摇头“你是知道我性子的,这我做不来。”
可以说,齐璜就是靠郭人漳起家的。
郭人漳人品如何且不论,对待齐白石那是没的说。
闻言,郭人漳大失所望。
气氛不由得变得沉闷起来。
此时,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前上前拦住两人“郭统领,别来无恙”
郭人漳眯着眼借着码头的灯火打量,来人矮壮,穿着西服,走路都要横晃。
看清之后,郭人漳面色一变,心虚的左右打量,然后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
来人脸很大,他笑了笑,脸上的肉都在颤抖“胆子不大如何成事郭统领借一步说话。”
郭人漳和齐璜说“萍生,你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到了黑暗的角落,郭人漳才喝道“黄兴黄克强,你莫非疯了吗”
黄兴不以为忤,继续笑说“郭统领,此次冒险前来钦州,在码头等候你已有两日,看在这份诚意,还请郭统领接济答应我等的那批弹药。”
郭人漳和很多清军将领一样,在起义军和清廷之间来回横跳,首鼠两端。
前面答应孙公武会鼎力相助,后头清廷一敦促,立刻就反过头来攻打孙公武的义军。
下个纪元军阀混战时期,很难说是不是受到此时的影响。
但孙公武这些人是真的有毅力。
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