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衍一诡
司徒真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眨了眨眼,再看去时,墨画神色如常,还是一派乖巧可爱,带着一丝懵然,并无其他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真人不解,心中喃喃道。
另一边,白倾城也有些不可思议。
道心种魔消解
大师兄他手下留情了
这不可能
白倾城不由问道“墨画你,没事了”
墨画点了点头,“师叔,我没事的。”
众人面面相觑,便有羽化真人试探问道“小兄弟,你可见过一个气息诡异的道人”
“见过。”墨画如实道。
众人心中一凛,随后又有人问“那个道人呢”
“走了。”墨画道。
众人一愣,“走了”
“嗯,”墨画点头,“师父教过我冥想术,邪念入体,静心冥想,就能克己守心,抑制邪念”
“我冥想了一会,师”
墨画差点就把“师伯”喊出口了,还是忍住,改了口,“那道人见我道心坚定,无懈可击,就走了”
一众羽化修士,听天书一般。
道心种魔是这样的么
可眼前这小修士,目光干净,思路清晰,明显脱离了魔念的控制。
“冥想术么”
一众羽化真人心中好奇,这莫非也是庄先生的法门
他们想问,但这种事又不太好问。
司徒真人却皱着眉头。
白倾城更是有些怔忡。
别人不知道,但她和庄先生同出一门,怎么可能不知道,冥想术是用来做什么的
冥想术,是用来静心修心,摒弃杂念的。
也可以恢复神识。
但若说它能克己守心,驱散道心种魔,明显就是胡扯了
白倾城看了眼墨画。
墨画小脸严肃,一本正经,“诚实”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懵懂,看着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
这让白倾城不由有些自我怀疑。
难道是自己没学好,或者是自己没学对
冥想术还有更深的学问
白倾城有些不解。
不过不管怎么说,墨画安然无恙,这便是好事。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若非迫不得已,他们也不想对一个十来岁的小修士下杀手。
更何况,这小修士身份有些特殊。
只是,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害怕墨画魔念未消,魔种蛰伏,突然被侵蚀神智,发起疯来,就只能将他关在房里,暂时先观察一段时间。
几日之后,墨画一切正常,也没什么诡异魔气。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将墨画放出来。
只有司徒真人偶尔看着墨画,会若有所思,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忧虑。
他总忘不掉,那日恍惚间,看到的墨画的眼神。
眼眸之中,那一半清澈,一半诡谲,而又恰好浑然天成的样子,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清澈倒还好
但是这份诡谲越看越像诡道人
他总害怕,墨画哪天突然神识异变,瞳孔一黑,变成一个小号的“诡道人”
好在此后,墨画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司徒真人这才放心下来。
而至此,诡道人之事,也算尘埃落定,告一段落了。
谜天大阵已解,墨画天衍诀的瓶颈已破,他可以考虑正式筑基了。
只是筑基之前,还要花一点时间准备。
温养一下经脉和气海,买一些丹药备用,准备好灵石,尤其重要的,是要将残存的诡念,彻底炼化,心身如一,不留瑕疵,不然不放心。
但其他修士,便要先离开了。
一众羽化,道廷各方家族和宗门势力,还有白倾城。
对墨画而言,筑基是大事。
但对其他修士,尤其是这些羽化真人来说,却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定的行程,不会改变。
没人关心,墨画一个小小的炼气修士,筑不筑基
此后数日,便陆续有羽化真人离开。
三日后,庄先生也要被送往白家。
墨画便将筑基的事,暂时放了一下。
他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所以这几日,天天都守在庄先生身边。
曾经春风化雨般温和的师父,如今冰冷冷地躺在那里。
墨画心里很难受。
他多希望师父能睁开眼,再看自己一眼,跟自己说话,可惜这一切,都是妄想。
有时墨画累了,就趴在一旁睡觉。
长明灯昏暗,暖色的灯光,披在他的身上,像是有人在安慰他,可惜墨画一无所知。
这日墨画睡着睡着,朦朦胧胧,便听着有人说话。
是司徒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