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因为他是从哈市的一家福利院里出来的。孟老爷子就顺着这个线索请人去查,费了一番功夫,但最后还真的查到了。不过那时候荣维祥的亲生父母已经搬到南方去了,而当年荣维祥是被他们丢下的。
荣维祥是在家里出生的,生下来有黄疸,稍微严重了点。那对夫妻愚昧,养了几天不见好,就以为孩子是得了什么要花大钱治的怪病,趁着夜深人静给扔了。扔了之后,夫妻俩心中惧怕,便又慌忙收拾包袱跑了。
还好当时是夏天,即便是夜里气温也不会很低,天蒙蒙亮的时候,荣维祥就被一个下夜班回家的过路人给捡到了,这人就抱着孩子直接去了派出所。那个年代,交通不发达,通讯也不发达,而且那对夫妻原本也不是哈市人,茫茫人海,去哪儿找?无奈之下,民警就将襁褓里的荣维祥送去了福利院。
许青松说:“我姥姥说,二师伯原以为自己是走丢的或者是被拐卖的……唉,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二师伯就没了认亲的心思,他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就只认我姥爷这一个‘师’,一个‘父’。”
荣维祥的婚事也是孟老太太给操持的,他这个人心眼儿实,又有点愣,不会追女孩,孟老太太说:“等着他自己去追,那就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这辈子打光棍儿!”于是给安排了相亲。
孟老太太托人说媒,好一阵子精挑细选。她觉得荣维祥没有那些个花花肠子,给他找对象就一定也得找那这种的,要朴实,要顾家,要会过日子。女方的经济条件孟老太太觉得倒是无所谓,荣维祥他自己工资就高,又不乱花钱,还有她这个做师娘的以及他师父,总归不会亏待他的,女方只要品格好,日子肯定就会越过越好的。
挑来选去,孟老太太都不太满意,最后经朋友的朋友介绍,看上了一位小学女教师。人家是正儿八经师范毕业的大学生,小康家庭,人品好性格也好,年岁还和荣维祥相当。
孟老太太觉得很合适,可又担心人家姑娘看不上荣维祥。最后决心一下,甭管看得上看不上吧,先问问人家姑娘的意思,若是肯见面那就见过之后再说。
没想到这一见,还真成了。婚后这么些年,俩人虽然过得平淡,但是恩爱温馨。
许青松说:“我三师叔家里就不一样了,常年鸡飞狗跳。”
柳望雪笑问:“是我小姨、小姨夫那样儿的吗?”
许青松也笑:“不是,三师叔和三婶的相处有两种模式,就跟人格分裂一样。”
孟老爷子的第三个徒弟,翟绍云,比庆祺闵小一岁,是在荣维祥拜师后的第三年入门的。
翟绍云是春市人,家里是开连锁超市的,他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也是娇养着长大的。这位是突发奇想要学厨艺,自己慕名而来拜师的。
孟老爷子一看就知道他家境优渥,不确定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学,还是仅有三分钟热度。另外,学做菜不仅要吃得了苦,还得有一定的天赋。
这些年过来找孟老爷子拜师的只多不少,他全都拒绝了,却意外地觉得基础为零的翟绍云合眼缘,便直接跟翟绍云明说了,让他自己掂量掂量:“掂量完,你要是觉得自己还行,就先去孟记做两年学徒,两年学徒做下来,我再决定要不要收你为徒。”
翟绍云便去了,逐渐就从切菜必切到手指且必见血的小白成长为可以闭着眼睛给内酯豆腐切丝的水平,以前连在水缸里捞鱼都不敢捞,后来无论什么鱼在他手里都能被完美剔骨。
这些还是许青松听姥姥说的:“我姥姥说,三师叔的天赋其实远不如大师伯和二师伯,就连最后入门的小师叔也比他强一些,但是他脾气倔,天赋不行就靠努力来凑,最终得到了我姥爷的认可。”
柳望雪赞叹:“你三师叔可真厉害,突发奇想学做菜,切身体验了之后居然没放弃,可见也不是突发奇想,真的是真爱。”
“一开始根本不是的——”许青松哈哈大笑,“三师叔悄悄跟我说的,他当初去做学徒,才一周不到就想放弃了。”
“啊?”
许青松接着说:“三师叔说,他想学做菜,其一是因为不想上学,其二是看到电视里大师傅握着锅柄那么一颠,火倏地一下蹿老高,特别帅,就头脑一热跑过来拜师了。我姥爷让他自己掂量的时候,他想,不就是拿刀切个菜嘛,能有多难?”
结果发现真的很难,头几天,翟绍云手上的伤口是一道接一道,新伤覆旧伤,而且他自己伤了不算,还耽误后厨的进度,着实很挫败。想放弃吧,又想到在孟老爷子以及家人面前夸下的海口,觉得自己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特别没面子,于是才咬牙坚持的。
一旦坚持下来,看到了进步,翟绍云便真的发现了其中的乐趣,平时又有庆祺闵和荣维祥从旁指点,他便再没了退意。
翟绍云的婚事也是孟老太太请人帮着牵线的,许青松说:“听我姥姥说,三师叔和三婶的第一次见面闹得特别不愉快。可具体怎么个不愉快,全家都没人知道,就算是在他俩结婚后我姥姥再问,他俩也是守口如瓶。”
孟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