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晨凑到那株宓月兰前,仔细打量着,面上根本显不出什么来。
何七郎按耐住心的不安,突然听钱晨道“你在学炼丹”
“嗯”没想到钱晨突然提起这个,何七郎猛然抬头,面露茫然疑惑之色。
但这幅表情之下,他整个人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藏在袖的手,已经按住的一件残破的法器。
钱晨捏了捏宓月兰的叶子,右手拿起玉瓶,缓缓浇灌而下,宓月兰月牙一般的白花之上骤然浮起莹莹的清辉,化为无数光点缓缓散去,才听钱晨道“你身上有股凝丹失败的焦糊味嗯地根草、黄精、聚元花,这是凝气丹的方子”
何七郎心越发戒惧,感觉自己在钱晨面前赤条条的,像毫无遮掩一样
他本能的背脊出汗,越发谨慎道“前辈连这也能看的出来吗”
“炼的多了,自然就能闻出来了”钱晨说起老本行来,自是轻描淡写。
“你这次炼丹失败,多半是火候有问题,如你这般花费大量的材料去试,久而久之,当然也能总结出合适的火候变化。但总是如此炼丹,只能算是个匠师,连丹道的门都没摸到”
“是不是看到许多丹书之上,不讲具体火候,也不说用药的具体剂量,只谈铅汞,说黄牙白雪,觉得是前人敝帚自珍,故意隐瞒了关窍”
何七郎察觉钱晨像并无恶意,相反似乎是在指点自己。
想起昨天钱晨炼制灵根之时的举重若轻,他那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追问道“难道不是如此原因前辈丹书之上对何时入药,火候如何,乃至药材的分量,几钱几毫都不提,只说什么少许,少量”
“三年生的黄精和十年生的黄精药性可相同灵气充盈之处长出的聚元花,和灵气贫瘠,浊气深重之处长出的如何对比哪怕有一年雨水多了一些,那些鲜活灵药长的肥嫩了一些,这些细节又如何量化”钱晨挑了几个明显的问题反问道。
“如你所言,地仙界开辟无数年,常常每过万年,气候和灵气、地气便会有一次大的变化,那上古的丹书岂不都成了废物”
何七郎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听钱晨道“也不怪你,丹道之精,要在于阴阳变化,而海外重五行而轻阴阳,自然便参悟不透其的道理。须知炼丹之道,知白守黑,神明自来。白者金精,黑者水基。水者道枢,其数名一,阴阳之始,玄含黄芽。”
“又有推演五行数,较约而不繁,举水以激火,奄然灭光明。日月相薄蚀。常在晦朔间。水盛坎侵阳,火衰离昼昏。阴阳相饮食,交感道自然”
何七郎只觉得钱晨所言如天书一般,越发的茫然,心顿时升起浓浓的敬畏。
而钱晨却摘下一片宓月兰叶子,并姿态悠闲,举起给他看道“怎么,听不懂听不懂是正常的,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天地造化,莫不合于阴阳,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丹道之理,莫非如此这便是药性最基本的变化”
说着钱晨手真火一吐,将那片宓月兰叶炼成一团药液,点点银辉凝聚于他的指尖。
钱晨手指拨动,那道清辉便在他指尖翻转“如我炼化的宓月兰,若是只有其一种药性,便不能变化,因为只有阴,没有阳宓月兰性属太阴,孤阴不长,故而虽然有清心、镇神、滋养神识之能。但只是药,而不是丹。”
他抬手摄来洞府之外的一缕阳光“但,一旦有了相对于其的另一种药性,便有了阴阳之分,变化之妙,哪怕只是最微弱一丝太阳之光”
钱晨信手一挥,宓月兰叶子提炼的太阴之光便化为一轮明月,映照在旁边玉瓶里的水。
他将那一缕阳光照在了水面上,点在月影之,顿时水之月被点化为了一轮太阳。
水面之上的明月,与水的大日交相辉映,在何七郎的眼,呈现这样一幕日月同辉的奇景。
而钱晨伸手探入水,捏住了那一轮大日,他抽回了手,竟自那空空荡荡的清水凭空拿出了一枚灵丹来。何七郎再看水面,只见明月的清辉依旧,那团宓月兰药液,甚至没有少上一丝一毫
钱晨将那枚灵丹递给了他,道“你要的凝气丹”
何七郎小心翼翼探出灵觉,感应手的丹药,那股纯净的灵气丝毫做不得假,而且丹药之杂质几近于无,品质乃是何七郎平生仅见
就算这一幕发生在他的眼前,何七郎也有一种自己了幻术的感觉,他长大了嘴,第一次直观的察觉到了大道之玄妙。
“怎么感觉不可思议”钱晨笑道“我以水为炉,水面如镜,将太阴药液化为明月,投影在水面上时,水自然也感应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太阴之气。而后再以太阳之光点化月影,便可化合阴阳,冲气以为和。以水为基,承载阴阳冲合之气,便是最精粹的一枚凝气丹。”
“如此我手的太阴药液,仅仅少了一丝灵气,便可炼成一枚灵丹。”
“你自己算一算,这一片叶子能炼制多少凝气丹。比起原本单纯的药性,又能多利用多少”
何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