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案,近乎是在无声无息中结束了。
已到了十月底。
张周回到京师之后,一直也没出现在朝堂上,大臣都快遗忘了有这个人。
朱祐樘也只是隔三差五才会举行一次朝会,对他来说,对于朝政似乎也懒惰了,什么事都宁可交给他人来做,而他自己则继续做着当千古一帝的美梦。
此时的朱祐樘,一心想的都是如何去平定草原,却是他的身体状况,却并不比从前。
不是说他不想上朝,有时候是因为生病,尤其是在秋冬季节,一病就是一段时日,有时候拖着病躯上朝,随后就要再静养几天甚至是半个月以上。
在这种情况下,朱祐樘似乎也开始做一些“接班人”的盘算。
这天他将张周传召到宫里,跟张周谈及有关让朱厚照在文华殿理政的想法。
“朕知道,太子年岁还小,很多事他还不懂,且他很任性,连书上的东西还没学会,等于没学会走,就要去学跑,是难了一点。咳咳。”
朱祐樘咳嗽两声道,“但朕总觉得,他还是有天分的,再有秉宽你指点他,或是能让他早早有能力,成为合格的储君。”
张周道:“陛下用心良苦。太子年岁虽还不大,但也是聪慧,很多事一点就透。”
朱祐樘摆摆手道:“那也要看是什么事,若是涉及到打打杀杀的事情,他很喜欢,可关乎到治理国家,如何调度钱粮,甚至是维持朝政的稳定,他就欠缺兴趣,也不知道他这性子是怎么形成的。”
张周心想,这不是跟你一样?
你们父子俩有很多相似之处,可能惟一不同的,就是你们的成长环境了。
“过几天,年前吧。”朱祐樘道,“让他先在文华殿听政几次,朕会亲自去,你陪在他身边,暂时不让他露面,有什么事到时你在背后指点他一下。”
言下之意。
年前会安排几次特别的朝议,由皇帝和大臣在文华殿前面说,而张周则陪着朱厚照在后面偷听。
大概一直允许他张周不上朝,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为的是有朝一日,张周可以作为辅政大臣,在太子身边行教导之事。
到时别人也不会知道后面藏着个张周,而朱厚照有不明白的,也可以第一时间去问询,得到最好的解释。
……
……
朱祐樘跟张周一起吃过午饭,随后朱祐樘让人去文华殿那边传话,让东宫讲官下午先行离开。
意思是。
让张周去给朱祐樘上一堂课。
在去之前,朱祐樘还特别告诉张周,朱秀荣也在文华殿,意思是这次你不但要教我儿子,还要教教我的女儿。
至于教什么,随你的便,反正我负责生他们,而你负责教他们。
张周在杨鹏的陪同下往文华殿走,而杨鹏也趁机跟张周提及有关先前朝廷贪墨案的结果,而有一个人……连杨鹏自己都不好处置,就是李东阳的弟弟李东溟。
“查到他收受有一千六百两,如果加上一些没拿到台面上的利益,诸如字画之类的,市价大概也有个两千多两。合起来,大概是四千两。”
杨鹏道,“按照旁的官员定罪,至少也应该是个……戍边。且以他这样敛财且不问法度的,或可以……定死罪。”
杨鹏的意思是,你看着来。
张周问道:“人在何处?”
“拿问了几次,有一次……用了点刑,最长一次看押六七天,现在还在府上养病,偶尔会再派人去问问他有关案情的事,最初似乎还仗着有李阁老撑腰,拒不肯合作,但现在……基本上问什么回答什么……”
杨鹏说到这里,脸上带着轻笑。
意思是,看我把那群文人收拾得多服贴?
张周问道:“有人因为他的事,跟东厂和锦衣卫打招呼?”
“没有。”杨鹏道,“连李阁老都没说,言官更是噤声了,这次的案子闹得太大,加上是陛下派人查的,最后案情也都交给刑部或是大理寺,案情结果也是一目了然。若这样还有人出面为他们求情,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张周道:“可我听说,还是有人出来申明,案子不该牵连扩大。似乎是想息事宁人。”
杨鹏笑道:“现在案子已经查到侍郎这一层的,刑部右侍郎李士实已经被下诏狱,除此之外……就是兵部那位右侍郎……到现在还没下手。也在等您过问呢。”
张周问道:“户部就没什么动静?”
“没有。”杨鹏道,“按陛下的意思,目前只能查到侍郎或是寺卿这一层,尚书那边还动不了。”
言外之意,佀钟我们也想拿下来法办,但就是还不行。
毕竟户部目前俩侍郎,一个左侍郎陆完、右侍郎唐寅,都是你的人,查这次的案子,暂时还动不到你的人头上。
张周道:“那户部是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杨鹏很为难道,“先生,有些事您也心知肚明,何必明知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