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静静品茶,见到她回来,仰面一笑“新平,你怎地才回来,去了何处”
他喜气满面,神采飞扬,楚染看他一眼,道“我去街市了,恒王兄有事”
“自然有事,我听说这次刺杀你的刺客与西羌有关。”恒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将楚染拉至一旁,屏退伺候的婢女。
楚染被他握着手腕,甚觉恶心,不动声色地拂开,“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自然是大理寺,陆相那里也有证据,想必明日陛下就会知晓。”恒王信心十足,眉眼皆是喜气。
楚染心底里的厌恶更深,看着窗台下的茉莉花,正当花季,绿叶之间冒出一个个小小的花苞,夜晚间香味十分浓厚。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香球,回首道“西羌胆子挺大的。”
恒王等了半天就等到这句话,觉得她愈发窝囊没用,本想过来问几句话,谁知竟是一草包,他便道“胆子是挺大的,新平这次无辜受伤,也是西羌贼所为,陛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嗯。”楚染应了一句,再无二话。
恒王追道“长平侯镇守西北,也定会出兵讨伐西羌的。”
楚染又嗯了一句,恒王来此不过是想激起她心中的恨意,与陛下、与长平侯诉苦,这般就真的给西羌定罪了。
可是,她偏不去。本就没有定论的事,她去趟什么浑水,白白地脏了自己的手。梦里后来的恒王誉满天下,也是在太子死后,满耳朵都是他的好话。
文人墨客人人吹,吹他贤德、吹他仁厚,还吹他能文。他年长太子几岁,之前怎地不吹偏偏在太子死后才开始吹,可见这些都是为他造势的。
那时在楚,太子薨,她被逐,灵祎不知去向,三皇子、四皇子不过十来岁的孩子,能捧的也只有他了。
他如此得意,也不过是得了霍家的福。霍启想拜相,野心大得很,谁知就被陆莳占了先,可见他心里的恼恨,他与陆莳之间怕是无法好好相处。
她脑子里一点一点去想,把梦里乱七八糟地事都串了起来,好似明白了些许,想除恒王,就得先除霍家,斩断他的臂膀,才可。
楚染说不出话来,恒王还在劝,她觉得厌烦,又不得不忍下气来去应付他。
最后恒王觉得没趣,骂道“新平胆子越来越小了,受了这么大的苦,都不敢给自己出头,真是窝囊。且看阿兄替你去争,到时你可得好好感谢本王。”
“阿兄不用这么做,新平相信陛下,他会给替我做主的,天色不好,新平送送您。”楚染直接赶客,恒王也是够蠢的,不知前世里怎地就他赢了,楚迟早败在他的手里。
恒王见她不上钩,气得甩袖离开。
楚染不理他,重新走到窗下,看着茉莉花,让婢女抱着一盆就往卧房走。半路遇到新阳,她奇怪“阿姐,把这茉莉花搬哪里去”
楚染想搬去暗道里,不好与新阳说,便道“搬去房里,恒王兄刚走,你用了晚膳吗”
“阿姐,我想出府。”新阳道。
“也可,我让人跟着你,换身衣裳再去,另外带些银子,出去后也别怕,旁人不敢欺负你去。”楚染没有怀疑,只当她要出府玩,城内的夜市甚是繁华。
陆莳不在府上,被楚帝火急召去宫里,同时还有大理寺卿在,为的是西羌之事。只查出些许线索,楚帝便定案,拍桌要去讨伐西羌,丝毫不去问西羌人如何进宫。
大理寺卿正头疼如何去查清经过,闻言便松了口气,擦着头上的汗珠,跪地的姿态也不敢动,静静听着楚帝发火。
“区区弹丸之地,朕一再容忍,竟然这般妄为,长平侯办事如此不力,这些年容忍他们兴风作浪。朕还以为边境安静,想不到刺客都杀进宫来了,无法无天、简直放肆”
数位朝臣不敢抬头,垂首听着楚帝训话,霍启出列道“此事是长平侯办事不利,只怕犹有后患。”
陆莳却道“连家在西北镇守数载,当年先王后薨,都未曾回来吊唁,他们有自己的驻守方式,旁人贸然过去,必不如他们。再者此案尚未有定论,霍老的话言之过早。”
蛇打七寸,话捏重点,霍启脸色通红,到底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陆莳手中捏着证据,他不敢得罪。
大理寺卿一听陆相还要再查,吓得几乎瘫软在地上,再查也查不出来了,他好不容易将罪过推到西羌人头上,霍老脑子不好,为何还要刺激陆相。
他哀求地看着陆莳,祈求她莫要再说了。
霍启识趣地闭嘴,陆莳也不去计较,便道“陛下,既要出兵,今年西北的军饷必要先发,后需补给要跟得上。”
一听要军饷,楚帝心中的怒气更甚,未来得及说话,霍启又道“西北已拨了银子过去,再拨只怕其他武将效仿,到时局面难以控制。”
陆莳站得笔直,凝视楚帝的御座,冷声道“修葺城墙罢了,再者若是不拨军饷,补给跟不上,如何讨伐西羌霍老是心疼银子了”
霍家管着楚国粮仓,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尤其是西北连家,他欲再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