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好。”
沈屠虽然是个屠夫,可为人和善,而且他花钱给儿子买媳妇本就不对,可是寒儿都这样了,他只是想给沈家留个后此时,听了云喜儿的话,他突然萌生一丝希望,困难的起身,一瘸一拐的离去。
光线太暗,云喜儿又摸不清沈慕寒伤在哪里,只能等沈屠撑灯过来。
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灯盏过来,灯盏火光微弱,在凉风中摇曳不停。云喜儿上前一把接过那灯盏,还好有罩子,才不至于熄灭。
就着灯盏的火光她看清了沈慕寒所伤之处,“沈屠叔,你拿着,我将沈大哥移到屋子里去,这里附近可有大夫”
云喜儿暗叹,自己这手法可真不得了,石块沿着沈慕寒的额头直接砸中了人家后脑勺,现在额头一个窟窿,后脑勺还不知道怎么样。
好在有呼吸,不然她估计得不安一辈子。将灯盏放进沈屠手中,吃力的将沈慕寒给半扶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大夫是有。”沈屠犹豫了半分才虚声回道。
他唯一的十两银子都买儿媳妇了,而那些红枣桂圆以及喜房的喜字等都是云喜儿的“嫁妆”。现在身上只有三十六个铜板,还得给寒儿买药,可怎么够啊。
彼时,云喜儿已经将高大的沈慕寒半扶半拖着进了那间喜房。沈屠半响才反应上来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
“叔,你去找大夫,我对这里不熟。”
云喜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沈慕寒弄上榻,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却不忘催促还跟着进来的沈屠。
闻言,沈屠脸色在微弱的光线下病态般的白,看的云喜儿心中一揪。
而他始终黯淡的垂着眸子,听到云喜儿的催促木讷的走了出去。
云喜儿借助灯盏的光打来开水放温为沈慕寒擦拭伤口。当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顿时心跳漏了半拍,都说沈慕寒遗传了她娘,长得非常好看,气质还异常的高冷,打小就不和村子里的同龄人合群,虽然在同一个村子,可是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见沈屠夫妻倒是多。
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即使昏迷了都感觉到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本来就傻了,可别更傻才好。”云喜儿也是叹息
一声,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完,低落的说道。
既然是熟人,而沈屠为人又和善,想必是不会逼迫自己当他儿媳妇的。她只想这沈慕寒早些醒来,她等他把伤养好再离开算是补偿吧。
思忖间,细微的响动扰乱了她的思绪,她起身,拧干毛巾,还未将这血水倒掉就见沈屠领着一双鬓发白的郎中走了进来。
现在正是秋末,天逐渐转凉,一到夜里这风就开始狂啸,扰的人不得安宁。由此也可断定,这是深山无疑,意识到这点,云喜儿那张秀气的脸不由得白了几分。
那郎中一来就直接去看沈慕寒,好一会儿后给他伤口撒了些药粉,僻重就轻道“这后脑勺的包砸破了,得好生养着,何时醒来就得看造化了。”
沈慕寒被送回来后,后脑就渐渐长起一个软软的包,婴儿拳头那般大小,向阳村里就两个郎中,都束手无策,就是城里的大夫也没有办法,结果被云喜儿这么一砸反而给砸没了,是福是祸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沈屠一听这话,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就这样往后倒去,云喜儿和那郎中大惊,急忙去扶他,可他还是给急晕了过去。
这一夜,云喜儿守着两个男人睁眼到天亮。
她以前觉得孤儿是这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可是现在才觉得,此时的她才是最可怜的,好好的闹穿越,穿越就罢了,还给卖了,卖的还是这种祸不单行的家庭。
她真的有股一头给撞死的冲动。
一夜未睡,整个人昏昏沉沉,天亮时分就在这破旧到处漏风的茅屋里转悠了好几圈,昨夜还未发现这是一座茅屋,站在门口,看着四面环山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的贫瘠村子欲哭无泪。
“哄哄”
倏然,一阵猪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眉头一蹙,循着声源走去,走近这才发现在住的茅屋边上还有两间小茅棚,里面正住着四头猪,三头肥硕的少说也有两百斤一头,而另外一间
“天啦”
在看清另外那间茅棚景象之时,云喜儿捂着嘴巴惊叫出声,她居然看到了母猪下崽子,一头,两头,三头八头,整整下了八头猪崽子。
云喜儿有着片刻的恍惚,随即开始张望四周,终于在一处看到一堆干枯的稻草,她急忙跑过去将稻草抱了过来,然后进了猪棚,将其铺垫在地上,以免这些刚生出来的猪崽子吸了地面的凉气而发生意外。
做完这一切她舒出一口浊气,对着母猪道“你还算争气了,这家已经一贫如洗了,想要饱肚子还得仰仗你们,可要好好把崽崽带好,我这就去给你们煮吃的。”
说着,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走出茅棚去找草给猪煮食了。
好在有两世的记忆,别看只有十四岁,做起这些来可是一点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