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权势和民生有何关系权势为何要扯上民生谁也无权用权势羞人,辱人,乃至杀人”
“叶郎君不必担心。我与太子两相搏斗,不会牵连到你。”
这雨下得有些急,风渐起,雨如注。叶白躲在雨后,看江鹭走在雨中。濛濛雾起,叶白快要看不清这天地明暗。
良久,叶白低笑出声。
叶白笑声冷漠悲怆且癫狂,他又慢慢收住,平静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大势压民,小人物委身入局为棋子,大丈夫玉石俱焚换新天。
“江鹭,你是那个大丈夫,我只是小人物。这一程风雨交加,路遥雾迷,恕我不送。”
江鹭“不必相送。”
他走入雨中,走出此巷。到了巷外,江鹭转入大道。大道两侧,皇城司卫士们身披蓑衣蓑笠,或乘马或持刀,等着提点下令。
江鹭撩袍上马,他朝一个卫士吩咐几句话,那卫士领命而走。雨势让天幕显得几分阴暗,江鹭俯望众人“出城抓人”
江鹭带着一众卫士疾行于官道,惊得百姓偷看。此势浩大,自然瞒不住有心人。
姜循那边的商人被贺家卫士困于城外,行走不得;贺家在城外的药田被搅乱,众人急如乱蚁;而东宫中,暮逊从卫士口中得知城中变化,趔趄起身。
药田被查毁,对方疑似江鹭的人。江鹭不入东宫,拿着证据直接出城了。
暮逊惊怒。自江鹭来到东京,暮逊一直在拉拢江鹭。最近一段时间,暮逊自以为江鹭已经站到了自己这一边,不可能和那些朝臣同路。然而卫士说,江鹭带兵出城了。
出城做什么他要拿谁
暮逊在书阁中踱步,额心生汗派卫士去拦,说孤有要事找夜白。在内外城的城门前,务必将夜白请入宫中,不惜代价。”
与此同时,赵铭和从杜家那里请了江湖人士跟踪数日,终于得知了“神仙醉”。没想到查“神仙醉”的人,会是不显山露水的江小世子。
赵铭和在书阁中徘徊“时机不对,死的人太少了,现在出手,无法扳倒太子啊。”
那些流民户籍不明,没有造成大乱,朝堂便不会受到震动。只有多死些人,几十人不够,最好几百人,几千人那时候,太子声望才会损失最重。严重者,太子会储君位不保。
赵铭和不关心老皇帝会选谁做储君,他只知自己和眼下这位太子斗了许多年,这位太子绝不能从储君之位登上君主之位。他承受不起日后的清算,旧皇派承受不起日后的怒火。
赵铭和吩咐“去杜家让那些江湖人士出手,拦住江鹭,不许江鹭出城告诉杜公,杜家帮忙做此事,我便不会再计较当日杜家弹劾之事,会放过杜家老少。”
杜家中,杜嫣容正听着名叫“玉泽”的死士汇报这几日跟踪贺家的结论。杜公年事已高,赵公对杜家的威胁传到时,听他这些话的人,一直是杜嫣容。
此时此刻,杜嫣容立在淋漓滴水的屋檐下,一边听玉泽说事,一边看着院落另一角,她的嫂嫂正和兄长一同逗弄幼儿玩耍。
杜一平远远看到她在那里,冷嗤一声,抱着幼女便要走。还是嫂嫂嗔怪地在兄长手臂上打了一下,强迫杜一平留在此院,不和妹妹生分。
杜嫣容脑中算着这些阴谋。
杜嫣容喃喃道“原来我们跟踪的人,是世子的人。”
发现贺家之事和江鹭有关,杜嫣容再是沉静,也不禁心头涟漪起伏自小世子入京,几次说好相看,却几次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二人至今未曾见面。
杜嫣容非痴缠于情爱之人,只是今日从这桩事中听到江鹭的名字,杜嫣容难免出神。
而她出神之际,赵铭和派来的人前来传递赵公新的要求。
杜嫣容立在屋檐下“神仙醉”既被封禁,便绝非良药。听闻城外流民死了人,赈灾消息半真半假,传入城内全然失真。江鹭出城缉拿要犯,赵公却要制止,难道江鹭做的事是错的吗
杜嫣容静然片刻,忽提裙下台阶,步入雨中。
她的侍女忙撑伞追随,院落另一头的杜一平心不在焉地逗女儿玩耍,见妹妹如此,忍不住侧头看来。
杜嫣容“哥哥跟我来,我们一同去见爹。”
杜嫣容吩咐侍女“杜家所有人到议事堂汇合。”
杜一平反感杜嫣容之前对自己的自作主张,时时对妹妹阴阳怪气。然而妹妹此时面色肃然冰凉,与平时不同。杜一平忙跟上“妹妹,出了何事”
“一个时辰到了。”草棚中,贺明站起来。
姜循“我
从未和贺郎君打什么赌。”
贺明未置可否,目光望向棚外。随着他的目光,棚外生出了乱。开始有人高声喊出“我们要粮食,我们要吃饭”
“姜娘子扣下赈灾粮,要饿死我们”
“姜娘子要饿死我们,我们便要拼命”
流民生乱,一息之间。他们大声叫嚷,激愤从中向外扩开。刹那间,他们闯过那些卫士,蝗虫一样朝草棚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