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柔软不堪,就又要逼我留下。我在他眼里,只是他求功名的踏脚板吗”
两年来,姜循手臂上的蛊毒痕迹早已消失不见,暮逊数次凝望她白皙的手臂肌肤,都怀疑自己听到的姜循示弱,只是自己的幻觉。
这位贵女如此强悍,如此疯狂,真的会博他怜爱
真正可爱的小娘子,应该是阿娅那样,应该没有这鳄鱼一样的眼泪。而今、而今
姜循再次在暮逊面前落泪。
她不常落泪,她的每次落泪,才让人如滚油锅般,惶然焦灼。
暮逊对她的情意本就若有若无,本就既爱她,又怕她,还要提防她。此时姜循的柔弱,顺了他心中大男人的那一面。
暮逊松开了扣紧姜循手腕的力道,搂住她肩“循循”
姜循抬眸,泪意挂睫,目光灼灼“殿下,你必须先行一步,你绝不能和赵公共进退。即使你这次损失数员大将,但你会赢得名声。
“殿下,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若不割掉身上的瘤毒,积重难返,他们会拖垮你赵公必然也能想到这些,你要快于赵公你快他一步,才能在官家面前压他一头。”
暮逊目色沉沉,许久不语。
姜循一字一句,语速飞快。暮逊如被流石击中,头晕目眩,趔趄后退。
他跌坐在椅上,姜循步步逼迫,反抓住他的手
“殿下,选新的主考官吧殿下,着开封府和大理寺查百官,早早去向官家禀报吧。我们没多少时间”
张寂下马,进入一深巷。
巷中空寂,无人声息。此地荒芜早已废弃多年,张寂追着江鹭进入此巷,江鹭却失去了踪迹。
张寂小心翼翼走在巷中,突然感觉到寒意自身后来。他刷地出刀,刀背朝身后砍去。身后那人身手如魅武力甚猛,长剑出鞘
“砰”
刀剑相撞,砸出火星,二人各自退后半步。
张寂凝望那立在巷中的江鹭,见江鹭袍袖纷飞人如美玉,垂脸俯眼宛如游历人间的纯白小神仙。然而方才一击之下,张寂便试出了他的实力,看出了他藏在光鲜下的晦暗。
张寂冷声“一月前夜闯开封府的人,果真是你。”
不掩饰实力的江鹭,和那夜恶徒用的轻功一模一样。
张寂再回忆自己在东宫试探江鹭武功的那次。张寂睫毛轻颤,道“原来你师承南北,不只会用南刀,亦有一身威猛的北人武功路子。南康小世子怎么会北人的路子”
江鹭垂着眼
“与你何干”
张寂淡下眉目,缓缓说“那么,是你杀了章淞”
江鹭一言不发。他目光仍沉寂,神色不快。昨夜的争执至此痕迹不消,他虽查明了叶白果真为青州刺史定罪之事,心中却一派憋屈。
他凭什么要他人顶罪何况操持那人是叶白。
张寂“小世子为何不说话敢做不敢当当日在宫中杀猛虎的气概,世子是一分也无了”
江鹭嘲弄抬眼。
江鹭淡声“我有什么不敢认的。”
他朝前走数步,目光淡而寂“我杀章淞,杀便杀了。要我为章淞陪葬你有这个本事吗”
张寂厉声“那是一条人命”
江鹭“他人的人命就不是人命,章淞就是”
张寂“什么意思”
江鹭瞥他一眼,掉头便走。他武功高强,张寂却也不弱。身后劲风袭来,江鹭旋身躲闪,张寂手中拳落空,长刀再出
“江世子若说不清楚,今日便不得离开。”
江鹭“你写了折子,去朝堂上告我便是。”
张寂“你这样的权贵,不将人放在眼中。你今日想杀人,明日想放火,寻常人哪里能定你的罪我这封折子即使送到案台上,我也知道他们会留而不发你是南康世子,连太子都要交好你,我何德何能,得罪得起你
“但是被你杀害的人便是活该,被你不屑一顾的老人就活该不明不白朝堂不会定你的罪,我今日却绝不放过你。”
张寂缓缓抽刀“世子,我敬你杀虎之举。可你若滥杀无辜,我必杀你。我留在此,本是要给世子一个机会我不信世子尚且同情无名宫人,却对一个老人痛下杀手。”
张寂目光寂凝“我要一个答案”
江鹭目光幽静。
江鹭不退了,他一步步朝前走。
江鹭冷笑“那就来吧。来
“你赢我三招,我就给你答案”
寒风瑟瑟,落叶飞花,江鹭步步逼上前。
他目如寒冰,周身阴沉,与张寂对峙。他的一腔怒火要发泄,他亦需要与人动手,来平息自己因姜循而生起的嫉恨恼怒之情。
他需要和张寂动手。
他要拦住张寂及时去杜家,及时查明杜一平遇刺之事。
杜一平今日必须遇刺,刺他的凶手可以找不到,但必须让人怀疑是杜一平弹劾的那些官员杜一平必须倒下,主考官必须让出来,这一切都要顺着姜循的意思,要给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