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我吗你那名满天下的文章是给谁写的,你的笔要杀死谁,你在为谁做事,你卷入了谁的阴谋中你全然不知吗
“你以为攀上太子,攀上姜循,你以为你当替罪羊,一切都结束了吗
“你不在乎他人性命是不是你的文章害死多少人你不去看,简简死了,你也想不起来吗”
乔世安“简简、简简你骗我”
江鹭“那些都是即将发生的事,你不想避开吗你害死的人太多了啊,简简要为此付出代价。”
江鹭道“简简从小买药的药铺查柜,因为认识你们,被弄死了。他的尸骨没人问没人在乎。东京何其太平,尚有人因你而死,而凉城被你一篇文章害死的人更多。”
“神仙醉”真是过于奇特的药。
江鹭这一次,从旁观的角度,看到这药如何腐蚀人的心志,迷幻人的意识。
乔世安不可能感觉到痛,但是乔世安呼吸困难得如同真的在被他掐住脖颈一般。他在乔世安耳边说故人如何死的,乔世安神智迟钝,面露恐慌,脸色煞白。乔世安既不相信,却又因为过于真实的描述场面而怀疑自己的记忆
乔世安抱住自己的头惨叫。
他的记忆如风暴,他像在暴风雨中前行。孤舟难行,一重重巨浪袭来,每一次都要吞没孤舟。
乔世安因记忆的错乱而打颤,因一些没见过的事而泪流满面。不同的记忆在他脑中打架“假的都是假的”
他又突然怒吼“我没有害人我没有杀人”
他脸上神色狰狞“别动简简”
江鹭微笑“这些都还没有发生如果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我就放过简简。”
乔世安在这种恐惧中好像看到什么,张牙舞爪地朝自己的幻觉扑过去。江鹭揪住他的肩一甩之下,乔世安跌在稻草堆中。
他的记忆被堵住了。
他伸手敲打自己的头,又掐着自己的脖颈急促咳嗽起来。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愤怒地用头去撞墙,因感觉不到痛,墙头被他撞出血印子。
不会有狱卒发现。
今夜狂风大作,星月不存。江鹭已来开封府几次,他轻车熟路,知道隔着厚重的机关门,此夜这里发生的事,外面都不会发现。
他有一整夜的时间。
江鹭不断用语言挑起乔世安的畏惧,用简简的生死来诱导乔世安。
江鹭“都怪你写了那篇文章,都怪你名满天下,都怪你发现了户部账簿上的问题。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简简就不会死。我给你机会让你重新回到当年,你还会那么做吗”
乔世安趴在稻草堆上,浑浑噩噩地抬起头。
江鹭“简简要死了。”
乔世安愣愣看他。
江鹭“我要挑她指甲了。”
江鹭如魅影一般,乔世安根本碰不到。乔世安战栗着,听到那声音又出现在他身后“挑断筋骨,她再不能习武了;掐断手腕脚腕,她这辈子生计都困难;脖子断了,胸膛碎了”
狱中烛火不知何时又被点亮,乔世安慌慌张张,看到江鹭站在墙边油灯前,眼中的笑带着万分戏谑与寒意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三,二,一。”
乔世安没反应,江鹭收了面上的笑,掉头便走。乔世安陷入一团幽黑中,他的畏惧吞没了他,他真的生怕这人要去杀简简,他当真被此人说服。
不不不
乔世安朝前扑去,惨叫“不”
牢狱中,他像无头苍蝇一样打转,他打翻了烛火,他看不到江鹭在哪里。他感觉江鹭出现在四面八方,每一次扭头,他都感觉到身后有冷气吹拂。
那人是恶鬼“说。”
那人掐住他脖颈“说”
那人将他摔在墙上,一掌扇他面孔“说”
乔世安泪流满面,无边无际的记忆之海在此撞开一个罅隙,如海浪呼啸一般席卷他“不要伤害简简、不要杀简简”
“是赵铭和是赵宰相”
曹生有一个赌鬼爹,继母娘。
赌鬼每天不沾家,继母每天都在打骂。他自小文弱,继母每次打他们,都是妹妹冲在前头,挡在他前面。他与妹妹相依为命,小时躲着打骂,长大愁着财钱。
从小到大,曹生的愿望都是带着妹妹离开家。简简喜欢武功,他要挣取功名,要让简简终有一日去做她想做的事。
他写出名满天下的古今将军论,只要再熬几日,等他入了朝当了官,他就当真能带走简简。只差那么几天,他的赌鬼爹和继母,就把简简卖了出去。
对方在东京甚至只是有些钱财,没有功名,可是碾压曹生这样的人家,不需要功名。吃儿女血肉的父母连卖身契都签好了,曹生绝望之下,根本无法带走妹妹。
是赵铭和,在这时候找到了曹生。赵宰相不光帮曹生告赢御状,还帮曹生杀了那被流放的一家,帮曹生杀了曹生父母。那些趴在曹生肩上吸血的混蛋们死了,曹生才能真正喘过气,才能不用被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