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的愤愤不平,无人在意。
没有人看见他眼底悄然闪过的阴翳。
房间里,宋葬盯着自己稀烂的床单,漫天飞舞的棉絮布条,深深插在地板上的剁鱼菜刀陷入沉思。
宋嗣已然哭到脱力,像张家男人一样躺在地上打滚,使劲扇着自己巴掌,最后一时不查,居然意外把自己给扇晕了过去。
当两人赶来时,他就顶着红肿的脸躺在菜刀旁边,姿态狼狈,满脸泪痕。
宋葬联想到昨夜自己的遭遇,很容易便能推测出零星真相。他大哥宋嗣,今晚恐怕也经历了某些可怕的幻想。
殷臣眉头紧蹙,抱着手臂凉凉吐槽“你们两兄弟的名字,放在一起看实在太不吉利,一个送死,一个送葬,什么意思
“尤其是你哥,天生就承受了极大的恶意,和诅咒没什么两样,像是特意不愿让他活下去。到底是谁取的名字”
宋葬哭笑不得“是我太爷爷。听说是因为贱名好养活,越贱越”
“他有神经病,要么就是心怀恶意,”殷臣臭着脸打断,一边收拾宋葬混乱的房间,一边继续冷声说,“贱名那么多,非要送死叫你哥宋蟑螂也比送死更好听。”
“很有道理。”
宋葬跟在他身后,想帮忙收捡布条棉絮,却被殷臣以“碍事”的名义残忍拒绝。
态度很差,但是可以理解。
躺在床上亲亲抱抱的美事儿被骤然打断,殷臣的低气压必然还会持续很久。
好可怜,算了,还是让让他吧。
殷臣黑着脸干活,在宋葬屋里走来走去,冷不丁再次开口“还有你的名字,到底是谁给你取的这么不吉利”
“我爸妈取的呀,”宋葬坐在床头,偷偷清理着缝隙中的木屑碎渣,“被孤儿院捡到时,亲生父母在我的襁褓里留了一张字条,写有我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闻言,殷臣蓦地停住脚步。
他转身睨向宋葬,凤眸缓缓眯起,略带审视“你连这些事情都想起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也知道很多事情,还什么都不告诉我。”
宋葬才不怕他,施施然回答时,还故意抬手碰了碰侧颈的草莓印。
细嫩皮肤晕着淡淡粉意,跳动的颈动脉覆着一层旖旎薄红,惹人垂涎,可惜全都戛然而止。
宋葬在提醒他,这是奖惩措施中的一环。过时不候了。
殷臣看得懂。
殷臣薄唇微抿,正欲说些什么,宋葬又继续道“你为我好,所以才不能全都说出来,对吧”
“嗯。”
“如果我以后越来越厉害,天不怕地不怕,你会愿意让我知道一切真相吗”
“嗯。看情况。”
“那就够了,但我建议你还是别再守口如瓶,否则以后你不许再偷亲我,趁我睡觉时也不可以。”
殷臣表情一僵
“不行。”
“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强迫我,我会哭得很大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哭塌长城。”
宋葬笑眯眯地表示结束对话,殷臣不情愿也无济于事。
哪怕两人都很清楚尝过血肉的狼,绝不会再甘愿只吃五谷杂粮。
在略显微妙的气氛中,两人齐齐沉默着开始做正事。
宋葬推开屋门,快速安抚险些惊醒的小土狗。殷臣一把拎起宋嗣,将他扛回自己的房间。
脚步无声穿过庭院,宋葬特意侧耳倾听。宋唯一呼噜声依旧震天响,而宋老太爷的寝房格外安静。
没有任何家人被他吵醒。
西屋只有哥嫂二人居住,杂物很少,被收拾得简单干净。
唯一残留在地的垃圾,是被宋嗣胡乱踹破的卧室门闩。
殷臣将宋嗣放回床上,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扇还算结实的木头门扉。
简单粗暴,只踹了一脚。
从几处明显的行动轨迹可以看出,宋嗣并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搞破坏,嫂子也未曾受到任何惊扰伤害。
她睡得很沉,被褥里时不时响起些轻鼾声。
是宋嗣自己,跌跌撞撞掀开被子,踹开屋门,冲向厨房拿刀,最终直奔进宋葬的房间,疯狂乱砍了一个晚上。
很荒谬。即便宋葬亲身经历过,也完全找不出此番幻觉的诱因为何。
若是长时间难以解决,接下来遭难的又会是谁
宋太爷,宋唯一,还是最为无辜的田月香
想到这里,宋葬暗下决心,从明天开始他必须要夜夜回家睡,亲自盯着,以防真有命案发生。
娶殷臣回家的速度,也必须要加快才行
“他死不了,没有鬼魂附体。走吧,我们先回去睡觉。”
殷臣并不知道宋葬的忧思,认认真真将门闩装回原位,转头就拦腰抱起宋葬,勾着他腿弯悄然掂了掂。
“唉,如果我没有和你一起睡,他砍死的就是我了,”宋葬也配合地将脸埋进殷臣胸口,矫揉造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