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步走过来,瞥了眼对方手里的纸,匆匆收回视线:“轩儿他一直闹着要看爹爹,闹了一下午,我这是没有办法,只能过来找你了。”
“我没有空。”沈琛随便敷衍一句,抬脚进屋,关上房门。
女人撇撇嘴,摇着团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眼里闪过嫉妒,娉婷而回。
君轻在用完晚膳后去了一趟清风院,是原身三叔秦超住的地方。
一进院,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均是一愣,赶忙躬身请安。
她点点头,进了秦超的房间。
一股子霉味与中药味铺面而来。
男人闻见声音,艰难地撑起身,靠在床头处。
“你今怎么来了?”他问。
君轻走到床边,浓郁的中药味让她微微蹙眉,她顿了一会儿问:“你想不想站起来?”
秦超眼神黯淡下去。
站这个字离他太遥远了。
男人拍打自己的右腿:“我自己的情况心里清楚。”
一脸丧气。
君轻抿抿唇:“其实我有办法让你重新站立,但……”
秦超安静地听她,心里并没有多少期待。
直到一颗药丸出现在视野中,那壤:“但洗精伐髓本就是逆而为,能不能扛过去,我无法保证。”
对方是凡人之躯,药物虽然已经被她改造了,可是要达到重塑经脉的效果,药力就不能太差,否则只会加重病情。
倘若对方能忍过去,那么他将会比普通人都强大。
即便这个世界灵气稀薄,亦能修炼半仙之体。
算是因祸得福了。
秦超只当对方是安慰自己,这些年药物吃过不少,也不差这一颗,好歹是侄儿的心意,遂笑了笑,拿过来直接吞了下去。
他以为会和平日里那些一样。
然而……
不到一刻钟,男人痛苦的声音就传出了屋子。
丫鬟乇即吓傻了。
刚才是世子爷进去的吧?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弑亲吗?
一名厮魂差点吓没了,颠三倒四的往院外跑。
世子爷疯了……
秦凛闻声赶来时,心脏噗通噗通跳,纵横沙场的腿脚些微不稳,他抖着手推开门,室内一片安静。
只有男人急促的喘息声。
秦超浑身散发恶臭,像扔进臭水沟的鱼,非常的熏人。
秦凛捂住口鼻,看向君轻:“三儿怎么了?”
她拉过对方的手,探了下脉搏,眸子眯了眯,秦超竟然有灵根。
这出乎她的意料。
灵根这种东西在凡界极其稀少,万里挑一,秦超虽然只是下品水灵根,在修真界一大把,但在这里绝对算得上是稀罕物种。
她收回手,望向疼得咬紧牙关的男人:“挺过去,你就能站起来,机会只有一次。”
秦凛闻言,瞪圆了眼睛。
“你、你的是、是真的?”
君轻点了下头:“而且不仅如此。”
接下来的话她没,秦凛只是一介凡人,有些事知道了未必能理解,理解了也未必是好事。
迟迟没有等到下文,老头急了,然而对方直接关门走了。
秦凛:“……”
他扭过头望向床上的人,才惊觉处哪里不对。
兔崽子什么时候会的医术?
靠不靠谱啊?
三日后,沈庆元在朝上被弹劾,事情大不大,不,就是贪没零钱财,数目可观,他刚做官三年多点时间,贪污的钱财与朝中一些资深老臣比起来真的算不上什么,但谁叫他运气差,被人举发,告到了明面上,这事过了眼,众人也不能不表态。
皇帝一向极重金银,多年来,大瑞出兵不断,粮饷、养兵、战争,处处都得花钱,但沈庆元贪的这点钱财,压根不够塞牙缝,他随便拟道圣纸,将人官降一级,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就算把这事揭过去了。
然而又一个三后……
沈庆元再次被券劾,涉及到一年前一场盐粮案,当时瑞国灾害不断,饿殍遍地,不少不法商人便借机发灾难钱,囤盐、囤粮,哄抬价格,朝廷拨款赈灾,层层克扣,真正用于灾的比例无人算得清,这事到最后吧,演变成一场臭名昭着的蔚河盐粮案。
皇帝派钦差大臣到现场调查,方知官员贪污了朝廷赈灾银两,更是迟迟不肯发粮赈灾,饿死了成千上万人,相当的触目惊心。
皇帝因为此时,难得好几个月没有征讨旁国,秦君轻着实舒服了一阵子,暗中布局,而在那场案件中,作为户部侍郎的沈庆元,基本是第一波接手朝廷的赈灾款,但最后案件没波及到他身上,如果再次被人提及,而且有实锤的证据,可不是震惊了一众官员?
沈庆元头冒冷汗,与三前的贪相比,这可是大贪特贪,不是简单贬官的问题了,弄不好要流放。
他赶忙跪下,高呼:“皇上,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