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雾气蒙蒙的,几乎看不清楚,哪里是岸,哪里是水。
“咱们往哪边游”闵惟秀几乎想要取出胖头鱼给她的鳞片,开始救助了。
如今可是冬日,他们在水里待久了,就算水性再好,那也是会要冻僵的。
姜砚之往四周看了看,指了指一个方向,“惟秀,你看,那里有灯光。还记得咱们来的时候,买栗子的阿婆么”
闵惟秀高兴起来,“对对一定是阿婆在给我们照亮回家的路。”
不是他们不想去给阿婆找儿子,而是这摆明了是一条鬼船,就算去找,人也早就死了。
几人奋力的朝着灯光所在之处游去,直到感受不到船下沉带来的漩涡了,才停下来回头看去。
只见那艘挂着八仙楼酒旗的船,已经沉下去几乎一半了,整条船虽然在下沉,却犹如死地一半的沉寂。
闵惟秀在心中念了一段经,虽然后面的场景他们并没有看到,但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是怎么样的一种惨剧。
“闵姑奶奶,你能够把我从这个桶上放开么我快要被臭死了”
这不说不觉得,被那绿袍人这么一说,闵惟秀也觉得臭气熏天起来。她仔细一瞧,顿时乐了,“嘿,你说你运气咋这么好呢,我随手一捞,捞了一个恭桶给你真是同你相配啊”
绿袍子此刻的脸比衣服还绿。
闵惟秀懒得理他,此人杀人如麻,并非是什么好人。
一行人不知道游了多久,才终于游到了岸边,饶是闵惟秀,都面色铁青,嘴唇发乌了,更别提虚胖子姜砚之了,他同安喜二人,没有内力傍身,早就冻得直哆嗦起来。
闵惟秀走过去,红着脸,搓了搓姜砚之的手,“再坚持一下,咱们去那个卖烤栗子的阿婆家中烤烤火暖暖身子。”
路丙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闵五娘子,我家三大王就交给你了,我去马车上给他取衣服。”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附近,马车夫在哪里守着。
闵惟秀点了点头,路丙疾驰而去。
闵惟秀一手扶着姜砚之,一手扶着安喜,还时不时的用脚踹一下那个恭桶,让绿袍人跟着滚了过去。
好在卖栗子的阿婆家就在岸边,不多远就到了。
门没有关,闵惟秀伸手一推,就开了。
屋子里的烧得暖烘烘的,阿婆站在灶边,锅中正汩汩的烧着姜汤。
闵惟秀眼睛一暖,“阿婆,我们快要饿死了”
卖栗子的阿婆叹了口气,“你们啊,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快把湿衣服给脱了,喝点姜汤,要是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妙了。”
姜砚之点了点头,捏着鼻子去灶上端姜汤,姜汤放到嘴边,他突然跳起脚来,“糟了糟了,惟秀,我们好不容易拿到的账册,该不会打湿了吧”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本账册来,果不其然,封面已经被打湿了,看上去皱巴巴的。
阿婆拿着汤勺的手一顿,将锅盖盖住了,笑道“小衙内不妨把这书放到灶台上,烘上一烘就干了。快快快,先去换衣服了再来。”
姜砚之笑了笑,“亏了有阿婆惟秀,我我我不会脱”
闵惟秀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惊魂未定的安喜,说道,“你在这里守着这个绿袍子的家伙,别给他解开绳子”
然后跟着姜砚之进了内室,“你做什么总不会真要我给你扒衣服吧”
姜砚之红着脸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做这样厚颜无耻的事情了。但要是惟秀实在是想,他也不会拒绝。
姜砚之叹了口气,“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个卖栗子的阿婆。白天的时候,汴水之边,几乎没有几个人,那么冷的天,又没有人,她为什么要去卖炒栗子,简直就像是等着我们去一样。”
“萍水相逢,不是我多疑,她待我们是不是太亲切了一些她不是说她儿子上了鬼船没有下来么那么我们回来,她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问过我们有没有见她儿子,反而是一再催我们喝姜汤”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只见那阿婆四下里看了看,见安喜正在专心致志的盯着绿袍人,伸手就抓向姜砚之放在灶台上的账册,果断的往灶里送去。
姜砚之想得没有错,闵惟秀果断的从袖带里取出一个铜子儿,伸手一扔,那铜子儿便打在了阿婆的手上,账册一下子掉进了火坑里。
安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一瞧账册掉进了火里,赶忙抓起棍子一拨,然后拼命的在上头踩了起来。
阿婆脸色一变,便想冲出门去,却正好遇见了拿着包袱而来的路丙
屋子里烧得香喷喷的,安喜搓着手笑道,“三大王,小娘,这家中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就凑合着煮了几碗面,卧了鸡蛋。你们快点趁热吃了。”
闵惟秀点了点头,四人围着火盆子,呲溜呲溜的吃起面来。
姜砚之吃了一口,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阿婆煮的姜汤,他们可不敢喝。
“惟秀惟秀,你看我们这像不像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