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人,仅是作为我的初步怀疑,炎柱继子与上弦之一或许有联系。”
面容温婉的女性半蹲在产屋敷的当主前行礼,低头讲述。
“证据空缺,唯一的线索说之立得住脚也未免粗糙,只是兹事体大,事关上弦之一,不得不提前向您汇报。”
“无妨,你向来稳重,想必是极要紧的线索。”
产屋敷轻抚天音的手,后者闻意,向他描述眼前的线索“是一衣和服,黑底青边,用料不凡,大抵价值不菲。”
胡蝶亲自将和服呈到天音面前,用两手抻开后背的大块布料。
“夫人,您再凑近仔细看看。”
“这是”
极为美丽的白发女性微蹙起眉。
“署面绣”
这是一种常见于日本贵族和宗教的独特绣发,家纹对这类家族的服饰极为重要,偏偏不可让族中子弟穿着家纹招摇过市,于是便衍生出署面绣,用同色的不同质丝线串在一起,绣出特殊的花纹,若非沾湿或凑近了细瞧,即便在阳光下也不显眼。
产屋敷的前身鬼舞辻也采用过这类绣法,只是产屋敷自觉有愧,已经许久不用家纹了。
“正是。”
胡蝶松手,将和服全部递交给天音。
“其上花纹为鹤,虽不知具体颜色,但八羽振翅,长叉,引吭向天,我想即便不同大小,独特的站立姿势是不会变的。而就炼狱先生所说,上弦之一身着的鸦青色和服,背后有一模一样的图案。”
产屋敷摸索着,被天音引导抓住了和服背后的绣面,只是署面绣精致,即使是他也摸不出不同。产屋敷不会质疑天音和他的孩子剑士,仅是慎重地确认
“当真”
“炼狱先生口中所说,但我尚未与他确认。”
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便是青向本人,胡蝶尚且没有贸然去问,寒了小小剑士的心,或是让他不安。
“忍,你向来稳当,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
不由得想起急躁的另外两个孩子剑士,产屋敷轻轻叹了口气。他收起手,低声拜托天音将其收在他屋内的箱子下,接着问向胡蝶“佑康近日身体恢复如何”
胡蝶摇了摇头。
“是我愚笨,才疏学浅,无法找出病灶,只能赖于青向的身体自复和寻常的医疗手段,效果有限。”
“忍,切莫妄自菲薄。”
沉吟片刻后,产屋敷才向胡蝶询问
“忍,你与佑康相处更多,在你看来这是位怎样的孩子”
“稳重成熟,故作青涩,自尊自卑,敏感多察,善于隐藏,擅当黄雀。”
胡蝶几乎没有犹豫,轻轻柔柔的话却一针见血。停顿片刻后,她才补充到“运气很好。”
能在下弦之五前生还,青向佑康和灶门炭治郎,尤其是后者在鬼杀队内部名声大振。
“原来是这样一位孩子”
天音些微讶异,她和青向相处更少,几乎只是几个远远的照面,常常看见那孩子眼神发虚,总是在出神放开精神,高角度观察四周,以为后者是个活泼、坐不住的孩子。
蝴蝶笑着回答“是呀,善于隐藏。”
产屋敷则注意到另外一句。
“自尊自卑”
“他加入鬼杀队以及进入蝶屋修养时,除了几次自知失礼的认错,从没有退过一射之地,无论是口角还是辩论,即便直面柱列也不卑不亢,有自己的傲气。至于自卑”
说到这里,胡蝶反而迟疑了。
“我无法说出具体案例,只是有这样一种直觉,大抵在行为处事和细枝末节处。”
等粉紫相间的羽织身影渐渐远去,空荡的庭院再度回归了宁静。
产屋敷在天音的搀扶下起身,凝望远处的天色,察觉到傍晚清风的温度变化。
“天音,快入夜了吗”
“天色昏暗,大概再有一刻就要入夜了,天元发来了有关歌舞伎町的任务前瞻,或许就在这几日出发。”
“义勇如何平安归来了吗”
“尚未归来,不过托餸鸦寄来了口信,成功剿灭一只恶鬼,估有下弦鬼强度,但并非下弦鬼。”
“孩子们似乎已有许久没有传递有关下弦鬼的踪迹报告了。”
“的确如此。”
产屋敷沉默片刻,轻叹一声。
“洪波涌前,水平无垠;风雨欲来,万籁俱寂。”
“耀哉。”
天音忍不住出言。
“自八十年前的音柱以来,这是鬼杀队头次得到有关上弦之鬼的情报,自百前的日呼以来,这是鬼杀队第一次得知上弦之一的消息。”
产屋敷摇了摇头。
“知道忍来到院子的隐不少,难保消息不会传开,短暂间隔内召见佑康,即便只是随同杏寿朗一同召见,也难保不会联想到他身上。”
他抬起头,望向落寒的窗沿,那处是隐约浮升的月亮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