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和会议的持续时间比几人想的要久。
三只早就回去了蝶屋,青向顺手将没拼完的拼图送给了灶门。等炼狱一瘸一拐地下山时,天已蒙蒙暗,夕阳西下,日暮落矣。
青向和千寿郎一左一右,一边一个,扶住炼狱往家里走。
一切都静悄悄的,日本特有的鸦群在上空盘旋,日落的橙光渲染羽翼,吱哑的叫喊稀稀落落。
从几天前领命开始,炼狱至今尚未好好休息过,昨夜更是彻夜未眠,此时在弟弟和继子面前,不住放松,忍不住打了个哈气。
“父亲呢”
旁边的青向竖起了耳朵。
“他啊。”
千寿郎的表情有些黯然,小声嘀咕。
“说是去外面买酒,一整天都没回来。”
炼狱笑了笑,没有再提。
两人不再提,青向倒是好奇的抓心挠肺。
上任炎柱,同时是上届鬼杀队战绩最强者,妻子去世后郁郁不平,一直颓废到今天。难以想象,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青向只闻其名,至今没正面见过,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结果一直到入夜,帮不便行动的炼狱整理完被褥的青向听到了门边的争吵。
一个是千寿郎,极力忍耐却仍有怒音泄了出,很少见他这样愤怒,另一个是青向没听过的声音,对,以他的听力和洞察力都没听过的声音。
假如后者是大名鼎鼎的上任炎柱,只能说在家里也一声不吭,是个狠人。
“兄长身负重伤差点无法归来,您就半句关心的话也没有,回家之后只询问下次的买酒钱吗”
“管我什么事,他自己非跑去斩鬼,我又没逼他”
“您”
“人类根本无法和鬼相提并论,趁早散了得了,省的祸及家人。”
“兄长他才不是”
“起开”
一声闷响,还有某个少年的压抑痛呼,门边的争吵声散了。
夜色正凉,隐约的昏黄光线照不到门口。
脚踝传来一阵阵的胀痛,让千寿郎不必看见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除了第一下的痛呼,他没再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原地坐了半晌。
他的父亲再没有回头看过被自己亲手推开的孩子,远去的背影一直蔓延到黑夜的小路中,看不清了。
千寿郎不知道父亲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后者的真实想法,兄长向他诉说的过去从未来临,他连自己的想法都看不清了,夜风稍大,吹的头绪一片乱糟糟。
少年只是一声不吭地,摸索着后腰的石台,慢慢用单只脚的力道站起。脚踝很痛,一路传至小腿,让整只脚都失去了知觉,急忙出屋时身着单薄,此时一个人站在这里,浸在月光中,夜风吹过,于是悄悄瑟缩。
嘶
很轻的一声,是外衣盖在肩膀上的摩擦,让千寿郎微睁大眼。
“很晚了,洗过澡了吗”
熟悉的嗓音平淡,状似什么都没发现。
千寿郎下意识攥住了手边垂落的衣缘,后知后觉地嗯了声。
“今夜有点凉啊,再盖层被子吧,啊,炼狱老师那边我也多放了一层被子。入睡前要不要喝点什么牛奶蜂蜜水”
“青向桑,蜂蜜很贵。”
他埋着头,这句已经有了点鼻塞的咽音。
“是吗那就喝牛奶吧,用水热过正好,顺便给炼狱先生送过去一杯,还有你的脚,热敷不对,脚崴了是冷敷才对。”
自顾自指正的青向微俯下身,最后,问了他一句。
“疼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明明曾经经历过无数次,和过去一模一样,只要像从前、兄长不在家时发生的一样,站起来回屋去就好,偏偏是这两个字,偏偏在这个时候,或者是身后外衣的温暖,或者是肩膀搀扶的手,撬开一直压抑的闸门,让所有委屈一同倾泻而出。
千寿郎抬起手臂,压住了发红的眼眶。
“嗯。”
两人十几步远的地方,用不灵便的腿磕磕绊绊走过来的男人,站在阴影下,静静看了两人许久。
一个脚崴,一个病号,外出采买药品的任务放在了相对健康,至少能走能跳的青向身上。
光买不行,还要送去蝶屋,谨遵医嘱吃药,顺便从蝶屋那取点鬼杀队的内用药。
青向着实不想再看到蝶屋的人形测谎仪,偏偏三只都在蝶屋特训,炼狱家没有第四个行动力上任炎柱一如既往地出门买酒。
去蝶屋就算了,青向也不想去附近的村和镇子上。
皮肤白皙,没有暴晒过的痕迹,没有小地方穷苦人家的模样,偏偏他没有炼狱家人的亲和力,再加上鬼杀队本部附近,经由的隐和剑士通常走小路。青向走在街上,附近就是一片真空,真是再方便不过的靶子。
太阳很大,晒得青向心情不佳。
村落药房能买到现代化的药品,价格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