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乔拨开她的手,懒懒打个呵欠,转身走进屋去,席升也开了对门的门,庄桂菊一见,又高兴上,“小升啊,你家住这儿呢”
“嗯。”若非她是梁妹母亲,他哪里有那么多耐心陪她寒暄,“阿姨,你和梁妹关系不好”
从梁妹搬到这里,迄今为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母亲,但是,这个人完全不像是一个能教出梁妹这种性子的母亲,俗气,市侩,圆滑。
被问到这个问题,庄桂菊脸上也尴尬起来,“小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些事,她性子倔,到现在还在怨我,都好几年了,也不肯原谅我。”
一句话,直接把她的责任推得干净。
莫乔拎着垃圾袋站她背后,弯腰放门口,又进去了。
一幅置若罔闻的模样,但庄桂菊却自己惊到,她有没有听到
但又一想,她是她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梁妹就是再怨她又怎样,这么大了,也应该明白她当初的苦衷才对。
“小升啊,以后有空再和阿姨聊天。”她拉住席升的手腕,笑着说。转身进了梁妹家,把门也顺上了。
进了门,她的眼珠子和手也不安分,挑剔似的把整个套房看一遍,看到新奇的事物也要摸一摸,碰一碰。
莫乔刚从卧房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她正在拆她面膜,脸一冷,“没经过允许擅自动别人东西”
庄桂菊先是被抓包似的扔下面膜,转脸又理直气壮,“我是你妈,碰你个东西怎么了”
像是为了佐证这个既定的事实,她又故意的把面膜拿起拆开,一脸嫌弃,“你钱都拿来买这些没用的东西有钱怎么不想想帮你爸还债”
“他被讨债”莫乔心知肚明,仍问。
庄桂菊把她上下打量。
她刚换了家居裙,粉蓝色的真丝裙,柔顺光滑,裙摆打着波浪,衬得一双手臂小腿又白又细嫩,娇小姐似的。
当即语气就不好,“你现在有钱了,住这么好的房子,穿好睡好,眼里就只有自己,还记得有我们吗自己享福没念着我们,白生你个小白眼狼,自私”
莫乔笑了,懒声,“你男人是破产了”
否则犯得着来这里酸她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她,表情都变了几变。
没错,她丈夫现在正面临工厂倒闭的风险,原因是因为资金周转不开,但更主要原因是,他私吞了不少钱去赌博,输了,现在厂子陷入困境,他半分钱也拿不出来,还顶着几个合作人质问金钱去向的压力。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拿出可以周转的资金,为此,那个男人在家里也没少大发雷霆,老是喝得烂醉,有时甚至会动手打她。
她一个没文化没本事的女人,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想说来自己女儿这边碰碰运气,因为之前听了梁斯说的,梁妹现在生活不仅过得有滋有味,赚钱的本事也不小,还在和大老板合作开店。
想到家里那个不定时的炸弹,她瑟缩了一下,放软了语气,“小妹啊,妈妈刚刚不是故意要那样说你的,只是那么多年没见,妈妈也挺想你的,这不听你弟弟说你现在过得挺好的,也挺欣慰的,瞧瞧我们小妹,现在水灵灵的,多讨喜。”
话说着,她还凑近,拉住她的手,摸着滑腻腻的小手,叹气,“妈刚是一时心急,妈知道你还怨我这么多年来没去看你,但你能明白妈的苦衷吗你不知道,妈在那里过得也不好,那个男人的性格和你爸差不多,平时里看着老老实实,一喝酒生气,就要打我,你看看。”
她拉下领口,一大块青紫色的淤青显眼,明显是被重物击打过。
硬的不行,来软的。
莫乔知道她在卖惨,想博取同情心。
但她既然知道梁父有多可怕,当初她又怎么忍心把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这样丢在梁家,自己撒手了事
现在又舔着脸来求情,无非也是自私,想从她这里榨取利益。
她抽出手,坐沙发上,拿出镜子抹霜,“缺多少钱”
庄桂菊一喜,又有些为难的说,“四十万,妈知道你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是没事,只要你有那个心妈就很高兴”
“我有四十万。”莫乔打断她,果不然,她倒映在镜子里那张松弛衰老的脸笑得花似的,弯唇,把镜子翻倒,一盖,“但是,你半毛钱都别想要。”
“梁妹”她怔住,旋即怒不可遏的怪叫出声,声音尖锐刺耳,“我生你养你你就这样对我的你有没有良心啊我是你妈”
莫乔被这声音闹得头疼,揉揉太阳穴,站起来,“行,这样,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除了钱,只要你保证过后我们从此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钱这种东西,是没完没了的,有第一次借,就有第二次,尤其对庄桂菊这种可以厚下脸皮撒泼卖惨的女人而言,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将两人的关系扯得更乱。
庄桂菊听到她下狠话,停住了尖声,不甘心,“只要你给我钱”
话没落,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变了脸色,和声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