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细语道“先生说我同齐郎是误入歧途,现在呢我也坐到先生腿上了”
他生怕聂修远一生气就把自己推到地上。
攀住对方的脖颈,磕磕巴巴地说“先生现在是不是也伤风败俗了”
聂修远看着他红殷殷的唇瓣一张一合,耳畔嗡嗡锐鸣,一个字也没听清晰水鹊说的什么。
只知道那甜稠浓密的香气,染得他周身衣料都是同样的味道了。
小郎君坐他膝上,而双臂攀住他脖颈,上身倾斜过来。
聂修远只要睁着眼,就能看见那段腰身下伏的曲线。
和市井的话本里给狐妖缠上的赶考书生一般,聂修远避无可避,自乱阵脚。
“下去”他厉声道,试图板起师长的威严来,“这成什么样子”
可是剧情进度刚从45涨到47啊
水鹊茫然地缓缓眨眼。
他摸不准聂修远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了。
“可是”水鹊小心谨慎地抬眼,眼眶撑开的褶子如同一弯弦月,“先生的心跳好快啊。”
他柔软的掌心下移到聂修远左边胸膛。
水鹊咕哝道“真的好快。”
它跳这么快不累吗
他捏着聂修远的手,按到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
水鹊洋洋自得地说“我的就没有你的跳得快。”
仿佛在这样的比较中也给他扳回一城。
轰轰然,聂修远脑中理智的弦崩断了一般,无法思考,无法辩驳了。
聂修远的出身其实和齐朝槿差不多贫苦,更是孑然一身,小时候也没少翻山越岭地干活。
因此,他的手除了中指毛笔压出的茧子,掌根部还遍布着厚厚的老茧。
这样的掌心,隔着罗衫覆盖在平平的胸口,他不确定掌根是不是压着了些微末起伏。
聂修远当真滚烫的热气冲上头脑,说不出话了。
水鹊一松开他手,他就狼狈地立即收回来,撑在轮椅扶手上。
脸色再也不复最初的冷静自持,连脖颈都红起来。
聂修远撇开头,不看水鹊,嗓子压抑得声音粗哑“下去。”
水鹊还记得他之前指责过自己,他小气得很,哼哼两声,不满地说“可惜没有铜镜,先生你这副样子才是有碍观瞻”
不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水鹊决定好好收个场。
“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罚我抄书了。”自认占了上风,水鹊揪住聂修远的衣襟,非要人转过头来对视,“你发誓,不然我就不下去。”
分明是纯然水灵灵的长相,坏起来却能够坏成这样。
聂修远怔愕地同他对视。
水鹊看他呆呆的样子,摇晃了一下,“你快说呀。”
聂修远闷哼一声,额头冒出汗珠了,声音粗哑,模样极其辛苦,一字一顿地说“好,我发誓,之后不再罚你抄书。”
水鹊还没轻易地放过他,在这方面竟然学到了聂山长的严格来,“如若再罚我呢”
聂修远额际的汗滴落到下颚,咬音咂字“天、打、雷、劈。”
水鹊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满意地从他腿上跳下来,“那弟子就不打扰先生了,我先走了”
也是怕聂修远反应过来发怒,他一走了之特别轻快,转眼人就没影了。
徒留原地的先生。
聂修远抬手去够茶几上的茶盏。
噼里啪啦的,黑釉瓷片摔得粉碎,茶水滩了一地。
聂修远胸膛起伏,呼出一口浊气。
之后聂修远果真没有再针对他,甚至周围的人都点过一圈回答提问了,也没轮到水鹊。
中元节前后是要放假的,散学前,崔时信啧啧称奇,“前头你不是给聂山长叫走了吗你说什么了,竟然让山长避你如洪水猛兽”
一场秋雨一场寒,淅淅沥沥的,满城盲雨。
水鹊还让齐朝槿背自己回去,他在背上撑着油纸伞。
皂鞋头反溅雨水,齐朝槿问他刚刚没回答崔时信的问题。
“我”水鹊攀着齐朝槿的脖颈,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做啊。”
他说“是先生发现从前对我有偏见,误会我了,现在是回心转意。”
齐朝槿听他这么说,便没再追问,说明日带他去戏园子看青龙戏。
那是中元节祭神的戏剧。
今年可能更好玩一些,因为前几日有胡人的戏班子进长州县了。
水鹊点点头。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