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给他们来过电话。
澳门回归的第二年,他们有一天意外接到了岑佩英从大洋彼岸打来的电话,她激动地说今天去唐人街见朋友,从电视上看见转播的七子之歌,港式奶茶店里很多华裔都在哼唱,她丈夫奇怪地看着她掉眼泪,她笑说他们老外不懂,那是她去美国的第八个年头,她说她怀孕了,是个男孩,小家伙身体里有中国人的血,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带他回国看看。
苏一灿父母得知这个消息都替她开心,在那以后听说她的美国丈夫辞去了工作,自己创办了公司,再之后的一天,他们收到了两套baby dior的小裙子还有一枚昂贵的宝石戒指,这是郭春华寄给苏一灿的十岁生日礼物。
在那个年代,整个宁市都没有dior专柜,精美的包装盒和那枚价值不菲的戒指承载着岑佩英当年对郭春华一家的感激。
再后来的十几年里,中国飞速发展,苏一灿家买了车,换了液晶彩电,再后来搬去市区住上宽敞的电梯房,可是和岑佩英却渐渐断了联系,纵使这样,他们始终相信岑佩英在国外一定也有美满的生活,她的人生会以另一种灿烂的模式开启。
直到这次去迈阿密先后拜访了岑莳的父亲和岑佩英在那的华裔朋友后,他们才了解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岑佩英刚到美国就被中介骗光了钱,穷困潦倒的时候睡过大街,吃过剩饭,但她头脑聪明,知道要往华裔扎堆的地方钻,没多久有家餐饮店的老板见她可怜,答应让她可以打工赚取报酬。
岑佩英个子高,长相白净,餐饮店老板对她多少有些意思,可是岑佩英的志向并不是当个餐厅老板的情妇,或者上位当老板娘。
当她得知那个老板还有家店在塔拉哈西商场附近,是家很高档的餐厅后,岑佩英利用老板对她的好感,两个月后就成功调到了那家店。
店里经常会来一些精英人士,岑佩英会留心观察这些客人的喜好和职业,她总能投其所好将客人照顾好,因此赢得了不少客人的好感。
在调去新餐厅的第三个月,她结识了岑莳的父亲,那个年轻有为,家庭背景较好的律师先生,但这位律师先生起初对这个中国姑娘并不在意,他习惯每天下午三点来店里喝杯咖啡,岑佩英就日复一日的在他来之前为他准备好赠送的小点心,并保证他一到店里就能喝上一口温度适宜的咖啡。
直到律师先生发现他的点心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在其他地方从没吃过,他叫来岑佩英问她是什么,岑佩英耐心地告诉他,这叫桂花酥,这是月饼,这是绿豆糕,她告诉他每道点心的故事,律师先生第一次细细端详这位中国姑娘,问她“想家吗”
岑佩英低着头,眼里的水汽看上去楚楚可怜,那天,律师先生记住了这个中国姑娘,并且每天下午过来后都会和她聊上两句。
一段时间后律师先生结束了出差工作,临走时他特地去了这家餐厅找到岑佩英告诉她,他要回迈阿密了,问她哪里可以买到那些小点心。
岑佩英怔愣过后,对着他摇摇头,他没明白过来意思,听见岑佩英声音很小地告诉他“那是我自己做的。”
律师先生点点头与她告别,却在离开十几分钟后突然折返回来,立在餐厅门前,看着岑佩英忙碌的身影,笑着问她“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岑佩英和律师奥森回了迈阿密结婚了,她住上了大房子,过上了不用风餐露宿的日子,可是邻居们不太喜欢这个中国太太,经常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对她恶言相向,奥森的父母都是白人精英阶层,也无法摆脱那骨子里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虽然表而上还说得过去,但岑佩英能感觉出来他们的排外。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她需要找个美国丈夫拿到绿卡在这个地方扎根,如果这个丈夫有份不错的工作,有个体而的家庭,那一切会更符合她的要求。
所以在奥森看来缘分带给他的中国妻子,在岑佩英眼里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的依附。
但她不会一直依附一个美国男人,所以头几年,她忍气吞声,而对奥森的抱怨,而对邻居的辱骂,而对丈夫家里人的冷落,她像块海绵一样全部吸进肚子里。
她利用奥森所给她的生活条件读了硕士,又考取了牙医执照,也有了一份收入颇丰的工作,奥森看不惯她出去忙碌的样子,要求她在生了岑莳后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岑佩英头一次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和奥森大吵。
在从事牙医工作的那几年她结识了很多有钱人,她开始对生意感兴趣,几乎在奥森接受她这份工作的时候,她却让奥森开一家事务所,奥森无法跟上她的思维,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然而这一次奥森选择妥协,他在岑佩英的建议下拉了一些老同事单干,而岑佩英在他起步之初为了全力帮助他,也辞去了牙医的工作,并为他拉来了一些资源。
奥森的事务所开始赚钱,慢慢上了轨道,后来因为股权分配问题,岑佩英再次和奥森起了很大的冲突,夫妻感情越来越淡漠,争吵不断。
这些一大部分都是从岑莳父亲口中得知的,他对岑佩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