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桀告诉蔚宁,邹野因为等不到他,加上南市那边投资商的施压,无奈之下搁置了似他,接手了一部商业片,已经进入了后期筹备阶段,所以才会来临港取景。邹野想见一见蔚宁,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尽早跟蔚宁定下这件事,等手里这部片子完结了,就立马开拍似他。蔚宁一个新人,导演要他等,他当然不可能反对,于是同意了邹野的要求,表示一切都听导演的安排。
虽然不爽,碍于蔚宁搭上了司秦,关桀没有过多地指责蔚宁爽约,只允诺如果蔚宁还有意向跟他签约,年限可以谈,并且他会不计前嫌、竭尽全力地帮蔚宁打入南圈,就这样直接在大荧幕上发展,无异于一步登天。
这时的南圈在国内的整个影视行业之中,尚处于一个制霸的状态。加上邹野在南圈的地位斐然,蔚宁知道关桀说的是真的。尽管条件诱惑,然而蔚宁早就习惯了关桀的舌灿莲花,根本没当一回事。目前的他只想尽快拿到似他的主演机会,才迫于无奈地再一次跟关桀有了交集。
蔚宁一度非常地困惑,为什么邹野这个声名鹊起的导演会看中他一个连科班的门都没迈进去的新人,还非他不可。他曾以为邹野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是没有。人大导虽然拍戏的时候疯疯癫癫的,还老喜欢拍同性题材,但品行正直、清清白白。直到蔚宁试完镜后失魂落魄地从关家出来,他才知道了其中的答案。
蔚宁回想上一世,邹野见到他,看上去心情很好,让他来回走了两步,简单地做了几个表情和动作,几乎没怎么试镜,就拍板定下了他。蔚宁以为这一世事情也会一样的顺利,然而当他打开关家书房的门,邹野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就变了脸色。
邹野直起腰,十分严肃地问“你是蔚宁”
“是,是他”关桀殷勤地将蔚宁推倒邹野面前,回头找水瓶“邹导,我给您添点水,你们慢慢聊。”
“不对。”邹野没有去管关桀,更没一点寒暄的意思,而是很不解地“啧”了一声,翻开放在一边的剧本,指着某段,让蔚宁试着演一下。
蔚宁扫了一眼,毕竟曾经演过,他再熟悉不过了,于是没有多话,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结束了”
“结束了。”
蔚宁点头,攥着手站到一边。他肯定,他演的这一段跟最后的成片一模一样,也觉得自己尽力在还原当时的氛围了。可是看到邹野的表情,蔚宁心里突然一阵发慌。于是,如蔚宁所料,邹野动了动嘴,说出了第二个“不对”。
“这哪儿不对呢”关桀有点紧张,他觉得蔚宁演得挺好的。而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眼看要黄,能不急吗就想着能不能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临时挽救一下。可惜邹野根本没工夫理他,只埋着头将手里的剧本翻得“哗哗”作响,指着另一段内容,让蔚宁再试一次。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你怎么回事,不对全都不对你究竟是不是蔚宁,你是吗是你吗”
蔚宁一连演了五段,得到了邹野的全盘否定。邹野吼得歇斯底里,仿佛发了疯一般咆哮,连一向滑头的关桀都吓得不敢说话,哪怕是关瑜礼听到动静,进来询问发生何事,也没有让他愤怒的心情得到一丝缓解。
“你走吧”邹野最后说道。
直到走出关家的大门,蔚宁还是懵的。如此惨痛的经历,简直不想回忆第二遍。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呢蔚宁一边走,一边想,想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让他想明白了。
邹野产出不低,一直在拍戏,其作品也不仅仅局限于某种题材。然而,但凡是他自己筹拍的、想拍的,全都由新人担主。这些新人或年轻,或不知名,没有什么具体的特点,唯独一点,就是让人根本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成为大导片中的主角。有人以为邹野想捧新人,但他也不,几乎拍一部换一个主角,甚至有些就算凭他的电影拿到大奖,他也没打算与之合作第二部。
蔚宁明白了,其实邹野的电影,邹野不是重点,电影才是。所以他才会在东影的新生典礼上仅仅见过蔚宁一面,就如被邱比特击中,哪怕搁置似他,也不肯换另一个人来演他的片子。
蔚宁在沮丧的同时,不得不佩服邹野的敏锐。可不是吗十九岁的身体装着三十九岁的灵魂,任他怎么演,也不可能全然变成彼时那个一张白纸一般的少年,怎么还可能对呢更何况在横扫无数奖项的似他之中,邹野要的那种感觉,根本演不出来。
所以,二十年前那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并不是砸中了他蔚宁,而是砸中了惊鸿一瞥后留在邹野心中久久不曾离去的那个少年。蔚宁恍然。
晚上,蔚宁主动跟司秦说了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程溯也会把他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司秦,还不如让他自己说。
让蔚宁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对他的各项决定都十分宽容和支持的司秦,竟然一反常态地生起气来,直接在视频里就不顾形象地给他发了一通火,更是明令禁止他再跟关桀来往。
“如果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