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地驻足,双腿无力,膝盖发软,随时都要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鬼魅般地来到他们身后。
“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刻意压低的嗓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即便他们从未听过这道声音,可还是在第一时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斛律偃
井兰吓得几欲昏厥,手都在打颤,嘴巴张开又闭、闭了又张,却哆哆嗦嗦地吐不出一个字。
最后,是勉强镇定下来的黎淮气若游丝地回答道“他、他是我们的宗主。”
“嗯。”斛律偃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
“只是宗主”说话间,隐约有冰凉的气息顺着他们的脊背攀附而上,冻得他们手脚发麻。
他们脸色煞白,听得斛律偃接着道,“若只是宗主的话,他为何收留你们为何唯独对你俩特殊”
井兰和黎淮呼吸艰难,发堵的大脑让他们越发想不明白斛律偃话里的意思。
很快,斛律偃的话题偏到了井兰身上,他冰凉的手指从后面掐住井兰的脖子“我记得还在药宗堂的时候,你便是负责打扫我前院的那个丫头吧”
“是的”
“也是你和他说了最多的话。”斛律偃的手指渐渐用力,“是不是你和他说了什么,或者你对他做了什么,才让他收留你们”
斛律偃的声音已然冷到极致,他得出结论,“你喜欢他”
闻言,井兰脑子里轰的一声。
刹那间,所有迷雾都被拨开,一切都豁然开朗。
她陡然明白了斛律偃的意思,慌里慌张地拉着黎淮跪到地上“真人误会了,我们的确恳求过宗主收留我们,可那是因为我们实在无处可去,不得不跟着宗主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我也没有喜欢过宗主,我尊敬宗主、崇拜宗主,感激宗主好心收留我们,可我何德何能去喜欢宗主”
斛律偃低头看他们。
井兰仰起淌满泪花的脸,抬手发誓“请真人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对宗主产生过一点私心,倘若我说的话有一个字是假,我愿遭天打雷劈”
斛律偃沉默许久,忽然轻笑一声“起来吧。”
井兰不敢起来,但她更不敢违背斛律偃的话,犹豫了下,她手忙脚乱地拉着还在发懵的黎淮站起来。
“明天一早,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回复他的话吧”斛律偃语气轻快地问。
井兰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泪水,小鸡啄米地疯狂点头“我们知道的,请真人放心。”
斛律偃嗯了一声“去睡吧。”
井兰拉着黎淮转身就走。
没想到转身看见他们苦苦寻觅地两个帐篷就在他们面前,他们不敢耽搁,各自进了自己的帐篷。
关上木门后,井兰背靠着门,身体无力地往下滑去。
她嘴里呼出长长的气,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芈陆的脸。
斛律偃对宗主是那种感情吧
宗主知道吗
不,宗主应该不知道。
否则宗主不会如此泰然自若地和斛律偃住在一个帐篷里照顾他。
那她该把这件事告诉给宗主吗
这个想法刚生出来,井兰脑海里便有另一道声音给出了答案除非她不想活了。
芈陆在帐篷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斛律偃回来。
他见斛律偃神色如常,便主动问道“如何”
不久前斛律偃说想在驻扎地里转转,看下他躺了四年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芈陆本想陪斛律偃出去,无奈斛律偃执意要一个人出去。
斛律偃走到芈陆面前,看芈陆正在替他更换床上的被褥,他云淡风轻地说了句“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芈陆扑哧一笑“我不是让你拿上夜明珠吗你忘了”
斛律偃理直气壮“忘了。”
芈陆“”
这个都能忘。
更换完被褥后,芈陆又检查了一番斛律偃的手脚,不仅没有任何肌肉萎缩的迹象,还比四年前更有力结实了些。
芈陆蹲在地上,颇为感慨地看着斛律偃的小腿肌肉“也就是你了,若是我在床上躺个四年,估计四肢的肌肉早就萎缩了,更别提像你这样醒来就能下床。”
说着,他忍不住轻轻拍了下。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去,便见斛律偃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居然像是触电一般踉踉跄跄地往后退去。
斛律偃没注意到后方,砰的一声撞到后面的柜子上。
听着都疼。
芈陆嘶了一声,赶忙起身,伸手要去扶斛律偃。
可斛律偃躲他跟躲鬼似的,慌不择路地继续往旁退去。
芈陆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顿时好气又好笑,他正想问斛律偃怎么了,却转眼发现斛律偃在夜明珠映照下的脸全红了。
斛律偃像极了被大人抓住偷吃糖果的小孩,拼命地想要掩饰自己的慌乱,可他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