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茫然地看向陶思眠,难道自己和小姑娘已经没有感情了吗
陶思眠笑得不能自已,笑完之后继续收拾行李。
陶思眠恢复期闲得无聊时,就在便签上写一些零碎的文字,她把便签放在桌下的抽屉里,陶思眠整理抽屉的时候,看到抽屉铁盒下压着一张照片,照片露出来一角,陶思眠把照片抽出来想放进盒子里,当她取出照片看到里面的人时,一时之间做不出反应。
树是院子门口的梧桐,小板凳是齐叔的小板凳,拍照的不知是齐叔还是齐婶,但照片上的并排站着笑靥灿烂的两人,竟然是陶行川和安雅
齐叔齐婶的年龄和安雅陶行川的年龄差不多,如果不是亲手送父母下葬,陶思眠都怀疑齐叔齐婶就是安雅和陶行川。
齐叔齐婶知道陶思眠是安雅和陶行川的小孩,同样无可置信。
齐叔齐婶要给陶思眠跪下,陶思眠受不起,急忙扶住齐叔齐婶,齐叔齐婶看着彼此,想到当年情景,分外感慨。
齐叔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再大一点就自己盖了这间瓦房,做了赤脚医生回馈山里百姓。
他常年一个人行走在悬崖峭壁间,一次失足,摔下了山崖。
那个地方鲜有人去,齐叔当时血流不止,他想着自己这条命可能就交代在这了,谁都没想到陶行川在追躲二胎的新闻,一个孕妇为了躲政府的罚款,挺着大肚子路过这里。
陶行川自然救下了齐叔,齐叔无人照顾,刚好齐叔这房子是出山必经之路,陶行川就在这逗留了几天守株待兔。
齐婶不是本地人,家在景山东侧的深山,家里八个孩子,七个姊妹,老八是儿子,齐婶排行老七。
从大姐到六姐,姐夫几乎都是老光棍,有的生活作风极差,有的抽大烟,有点独眼龙,有的是跛子,唯一的共同点是彩礼给的多,能给六千。
齐婶家要齐婶嫁的那个人是变态,据说好几个媳妇都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他断了右手一口黄牙说话就让人觉得猥琐恶心还只要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齐婶不想嫁,齐婶父母为了给儿子攒钱娶媳妇逼齐婶嫁,齐婶带着攒了十八年的四块钱跑出了大山。
齐婶想当护士,但没资格也没技术,她在电子厂待过,在纺织厂待过,刚从皮革厂走就掉入了传销窝,索性安雅卧底逃跑的时候,把她和另一个小姑娘一起救了出来。
另一个小姑娘回了家,齐婶决计不能回去。
陶行川在齐叔家,安雅带着齐婶在齐叔家歇脚,没想到齐叔齐婶看对了眼。
齐婶回想当年,也是简简单单一顿饭、饭后谈天,然后安雅坐在桌子前写笔稿,陶行川就倚在桌边。
一盏昏黄的灯影将两人身形拢得半明半昧,安雅身段窈窕,陶行川温润谦和,安雅抬头和陶行川说话时,陶行川把安雅额前垂落的碎发抚到耳后。
安雅美人在骨,下颌线精巧漂亮,陶行川侧颜卓越,指节白净修长,微抬着安雅下巴。
两人四目相对,眉目有情,这一幕,真真神仙眷侣刻在齐婶心里。
“他们好像有个女儿,很可爱,当时还在上幼儿园。”
“陶哥好像是一个大公司的什么欧,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好像是老板的意思,安姐做新闻的,拿过很多大奖。”
“我们当时还奇怪老板还要自己做新闻吗,”齐婶笑,“不过那时情况特殊,各种权力割据,很多地方只有有话语权的人能去,很多事情只有有公信力的人做。”
但分别之后,齐叔齐婶就再也没见过陶行川和安雅。
齐婶想到陶思眠爆掉的车。
“你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吧”齐婶笑道,“我和你齐叔眼看着都快五十了,他们应该也快退了吧,或者把一些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应该也能轻松点。”
陶思眠默了几秒“他们走了十来年了,出现场的时候一起走的。”
齐叔齐婶一时愕然。
齐婶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嗫嚅“怎么会这样呢。”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可不会再见和不能再见是有区别的。
齐叔抱着齐婶长吁短叹。
“总有意外。”陶思眠摩挲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
二十年前,陶行川和安雅救下齐叔齐婶,给了他们一个安定的家。
二十年后,齐叔齐婶救下陶思眠,还了她们一个安定的家。
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悄无声息拨动着命运的。
让过去和现在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一起。
最后,陶思眠没带走那张照片,她和黎嘉洲用齐叔压箱底的老相机新拍了一张合照,和陶行川安雅的放在一起。
陶思眠坐上黎嘉洲的车。
齐婶交代陶思眠哪些能吃,哪些要忌口,她自己没有小孩,这几个月几乎拿陶思眠当女儿,送得格外舍不得。
“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黎嘉洲欺负你了,你就来找齐婶。”齐婶抹着眼泪道。
陶思眠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