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韩忠如何惊讶,李宏和吴十五,已习惯性执行刘瑜的命令,马上就把这老花匠按住,反剪了双手,绑了起来。说来倒是差点出了问题,因为这老花匠年轻时,看来真是一条悍卒,如果不是李宏和吴十五同时出手,说不好就被他一下子挣脱了。
韩忠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老花匠被牢牢绑实、堵住了嘴、蒙上了眼之后,蹲下去撩起他的裤管,打量了一番他的伤腿,起身对着刘瑜的语气,就不太好了“这老哥在府里几十年,这伤跟我当年给他拆开金创药时,一模一样,也绝对不是有人假冒刘相公,你难道说他几十年前,就是西夏人的细作”
“刘小子,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帮我挡过箭的,若不是他,老夫当时不死也得重伤。”韩琦也禁不住开口。
但对此刘瑜却毫不为所动“我不肯定他是否是细作,但他肯定有问题。”
至于其他五人,刘瑜一一问过之后,却没有把他们看管隔离,而是挥手让他们退下。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在这四个人之中。老大人不如先行憩息,容小人审讯之后,明日再给老大人一个章程”刘瑜对韩琦这般说道。
韩琦倒也没发作,之前他是对刘瑜的态度不爽,事实上,他还是很看好刘瑜的能力,特别是细作方面的能力,所以点了点头,教韩忠去安置刘瑜一行人,然后韩相爷自去休息不提。
“为什么这老哥说重阳乡里有人来大名,给他捎了口信,这句话有什么不对”韩忠却就忍不住,再次向刘瑜发问,而且问题不止一个,“绮霞把厨娘和那老丫环一起叫上来,便是有所不妥,也不至于就有细作之嫌吧”
杨时和李宏他们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尽管他们也搞不清楚为什么。
刘瑜想了想,对韩忠说道“不是在于老花匠说了什么话,而是他心有愧疚。”
从韩忠把人带上来之后,老花匠下意识地回避跟韩琦的眼神接触,
甚至,他努力地躲到刘瑜这一边,连给韩琦行礼都不敢。
这跟那厨娘、老丫环不一样,她们一上来,就先跟韩琦见礼,这才对,不论是谁唤她们,这府里,韩琦才是主人,上得来见着家主,哪有不行礼的道理
老花匠不是对韩琦有什么不敬,愧疚,他心中对韩琦满是愧疚,以至于他想避开,他想离韩琦远一些。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他不单是眼神一直飘,更重要的是,他摸鼻子,刘瑜注意到,光是说重阳节前后,家乡有人捎口信的时候,老花匠竟摸了七次鼻子
不过二十个字的一句话,他就下意识摸了七次鼻子。
刘瑜实在没有理由,不先把他扣起来。
“那位老丫环,她的主人呢那孤儿寡母,请上来谈谈。”刘瑜对着韩忠说道。
韩忠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刘相公请自重”
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这寡妇应该还是有封赐的,她的丈夫有过功名,当过官嘛。
这大半夜的,这年代又不是跟千年后一样,晚上十点夜生活才开始。
一个寡居的妇人,这钟点去请人出来,真的不太礼貌。
刘瑜也没激动,只是冲韩忠问道“老大人出了事,你负责我心中虽觉人无贵贱,但老管家,老大人真有什么不忍言之事,您拿命赔,感觉怕是赔不起的。”
“如此说来,刘相公便认定那母子有嫌疑了刘相公,你风华正茂,人言可畏”韩忠虽是军伍出身,跟在韩琦身边这么多年,也是有见识的,不是三句两截话就能打发的人。他这话也点得很到位,要真是细作倒罢,如果不是呢让这寡妇人家,后面怎么活
别说照样活,这可是大宋年间,虽然不至于跟明代一样变态,但还是有讲究的。
流言蜚语,也足以逼得人活不下去。
一个寡妇,大半夜来会刘瑜这不满二十的俊俏少年人,那真的随时可能说不清吧
刘瑜一时也愣住,因为他连人都没见着,也不好说对方就有嫌疑。
刚被韩琦吩咐送给刘瑜的美姬之中,除了被拘起来绮霞,还有一位唤作袭人的,看上去正是二八年华,但是伶俐,在旁边福了一福,轻启檀口便是一句“公子恕罪。”
“何罪之有怎么无端要我恕罪你干了什么坏事”刘瑜莫名其妙的。
当场几乎所有人都呆掉了,袭人更是傻掉在那里。
若不是杨时扯了扯刘瑜,后者还没反应过来。
人家是客气,有教养,觉得别人在说话,自己要插嘴,先说句恕罪。
可刘瑜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变得有些敏感过度了。
杨时扯了扯他袖子,刘瑜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手一揖道“娘子见谅,有话只管讲就是。”
“多谢公子,奴奴不晓得公子可否认得那陈家娘子的相公陈相公生前是在京师办差的,若是京师旧友前来,请来述话,又有许多人等作陪,倒也生不起许多的闲言来。”
韩忠狠狠盯了袭人一眼,这倒是个主意,只不过韩忠真心不想大半夜在这府里折腾。
被袭人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