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霞、袭人。”韩相爷回头唤了那两个美姬,却对着她们说道,“你们便随刘子瑾去吧。”
刘瑜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听着韩琦对他说道“虽赠与汝,守孝期间,却不能逾礼。”
“老大人,这样不好吧”刘瑜这时才回过神来,不禁苦笑。
看着眼神又渐渐变冷的韩相爷,刘瑜无奈,只好拱手一揖“好吧,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
“喔此句大善,所据何典”韩琦听着,却来了精神。
刘瑜才想起来,长者赐,不可辞,这是后世的话语啊
“老大人,小子不过随口对答罢了,这一节可否先放过还是国事为重。”
刘瑜入韩府就自称下官,其实也就是怕来这么一回礼仪性对答,但终于还是避不过,所以他忍不住,直接开口求放过了。要不然,接下韩相爷这话茬,那么马上就要进入长辈考较的环节了,那可不是先前那么两三句抹过去的事情,只怕过一会韩相爷困了,挥挥手,就打发刘瑜先去睡觉,明天再说了。
“好,国事为重。”韩相爷这回倒是很痛快。
然后刘瑜马上发现问题了,那就是有嫌疑的美女绮霞,成了他的侍妾了。
而他能做的,也只能让李宏把绮霞拿下“将她与厨娘分开带下。”
刘瑜先要问的,是那个五十多岁的老丫环“老人家,你是怎么入了韩府的”
这老丫环看着样子有点苍老,但口舌倒是利索“老奴是陪嫁过门的丫环,娘子生了少爷,老奴便抱着少爷长大的;后来少爷娶了亲,又进士及第,娶了亲”
然后说着她便垂泪了,她嘴里的少爷,年纪轻轻就死了,家里余下孤儿寡母,田地、行铺又经营不下去,幸好这少爷的父亲,跟韩相爷有交情,所以这没了顶梁柱的孤儿寡母,就跟着老丫环一起,过来投靠韩相爷,寄居在这韩府。
“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韩府的”刘瑜打断了她的话。
“去年赛完龙舟之后。”
“老人家不曾婚配”
“不曾。”
刘瑜点了点头,教杨时带这老丫环先下去休息,又让人把那厨娘带上来
“原来韩老大人的厨师,是你哥哥”
“是,我哥哥病了,身子骨不好,老爷恩典,教他去看庄子。后面请了几任厨子,都不合府里的胃口,老爷问我兄长可有人来府里做饭我家那口死了,女儿也嫁了出去,家里只有我一个,我哥哥便荐了我来。”
“何时来大名府”
“清明要祭祖,排办了祭祖糕点等物,便来了大名府。”
刘瑜点了点头,教人把这厨娘也带了下去。
杨时跟着刘瑜办了这么久的差,不用吩咐,等着厨娘下去,就向带了花匠上来的韩忠问道“老管家,相爷派人去问这厨娘的兄长,可有人手推荐,这事是谁去办的可否请他上来,容学生请教上一番”
韩忠摇头道“阿成回了安阳老宅,一时之间,却难唤来。”
相州安阳,就是韩琦的祖籍所在。
“此厨娘也是安阳人氏”刘瑜皱了皱眉。
韩忠教那花匠在旁边呆着,却对刘瑜点头道“正是。”
这倒也说得通,韩相爷家乡人嘛,做出来饭菜,合乎口味。
由韩忠带来的花匠,却就是刘瑜加划又加圈的第三人了。
这位由韩忠带上来的花匠,看起年纪很大,脸上重重叠叠的皱纹,几乎可以夹得死蚊子。
他的乡音很重,重得杨时和李宏,都很难看清楚他的话,以至要一问再问。
“你从什么时候来大名府的”刘瑜挥手示意让自己来。
文科生,对于语言还是有一定敏感度,至少刘瑜一开口,就能仿出花王的三四成乡音。
“老爷来,小老儿就也来了。”
这个花王跟了韩琦大半辈子,按韩忠的说法,原来从韩琦跟范仲淹守边时,这花匠就是军中的兵卒,据说年轻时武勇过人,还为韩琦挡过箭,后来沙场受创之后一条腿不灵活,才来府里当花匠。
刘瑜始终皱着眉头“抬起头来,你家里有几口人”
“七口人啊,小老儿的娃,今年又添了丁。”
“老人家什么时候收到家信啊”
“重阳啊,重阳乡里有人过来,就把口信捎了过来。”
刘瑜紧锁着眉头却一下子就松开,行到韩琦跟前,拍手笑道“老大人,若是小子说这花匠有问题,老大人会不会贲然大怒”
“你说呢”韩琦微笑着反问。
刘瑜摇头道“我想是不会的,记得坊间传说,有小吏打碎了老大人珍贵的玉器,老大人也不以为意,所以士林里都传诵,老大人有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老夫素来是有。只不过你要弄清楚,容人,容能容之人。”
什么叫不能容比如武人,那韩琦是看不起的,做到枢密副合一样看不起;
比如自家的小辈,该骂就得骂,总不至于管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