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话一出口,花荫也跟着稍微呆滞一瞬。她隐约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对劲,但她所表达的的确如字面意思上那样单纯,也就无所谓其他了。
反正像云啸辰这样聪明的人,应当不会误解她的意思。
于是她很快又昂首挺胸,分外自信。
然而男子却并不如她想像中那般爽快,盯着她沉思许久,最后握着书卷挑眉转身,“不必。”
云啸辰很少拒绝她,因而当他风轻云淡说两个字就走开的时候,花荫尚未反应过来,嘴角仍旧抿着笑,定定看着他慢步走去书桌前坐下。
这不应当的。
既没有问她为什么突然想伺候他沐浴,也不说个理由出来,实在不符云啸辰待她的习惯。
要知道此前哪怕她说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温温柔柔的应下。
这一想,她便觉得不大对劲。
她趴在书架边愣神许久,眼底的笑意逐渐收敛,黛眉随之蹙起。
良久,花荫提着裙摆轻飘飘走至书桌前俯下身,双肘支在桌面,托腮看他,“为何王爷不相信我么”
若是因为这个,也倒情有可原。
她确实未曾伺候过别人,乍一听上去,连她自己也不一定会相信自己。
不过这回她要做的事很简单,否则方才也不敢夸下海口。
云啸辰的视线始终未离开手上的书卷,翻过一页,才淡淡道“自然相信阿荫。”
说罢,男人抬手揉揉眉心,“为夫只是觉得,此事不太妥当。”
花荫眨眼想了想,点头应和“是不大妥当那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落在云啸辰耳中,却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女子迎着桌上的灯火,唇红齿白,细长的眼睫被铺了一层轻灵的光,杏眼一眨一眨,目光飘忽,像是在认真思索,皱起的秀眉透出些许苦恼。
他甚至没怎么下套问话,她便裹不住心思,一看便知在偷偷盘算着什么。
他之所以拒绝,是怕倒时花荫乱来,他无法自持,吓着她。可如此一来,云啸辰忽而便有了兴致。
纵使当真失了分寸,也是她自找的。
她迟早要明白。
这般想着,他合上手里的书卷,顺
手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思绪牵引回来,而后不紧不慢道了句“好。”
“既然阿荫这般用心,为夫稍微迁就一些,也没什么大碍。”
此话说得好听,像是他有万般的不愿,为了花荫才肯放下顾虑由着她折腾,把他心里的那些坏主意掩饰得干干净净。
偏偏花荫听不出来,甚至有些感动。
云啸辰真是越来越好说话了。
果然,那张小脸上原本的愁云随之散开,眉眼间重新有了盈盈笑意。
像是从蜜罐里长出来的人,朱唇一扬,就能甜进人心底。
“真的”
花荫下意识反问一句,然而还是直起身,颠颠儿绕过桌子,往云啸辰怀里一扑。
明明是他在趁机从她那头某得好处,如今这般,反而更像他赏了花荫什么好东西。
没个心眼,在外头怕是容易被别的男人骗去。
花荫扑在男人怀里,沾沾自喜地在他脸上嘬了一口,对于云啸辰的算计毫无防备。
因为此刻她的心思全用在了别处。
她双手绕在男人腰上,脸习惯性地在他胸口蹭两下,心跳得飞快,迟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好在云啸辰从来不会介意她的亲昵,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壮起胆子,对准他的腰带下了手。
若她记得没错,那枚装了定神香的金香囊,平日里都被云啸辰别在腰上,她要做的,便是趁此机会将香囊偷偷“取”过来。
花荫得了风寒,在府中修养的那几日,并非什么也没做。
皇上年纪还小,尚不能亲政,云啸辰作为炎康的摄政王,身上肩负了太多太多。
她从前只知道王爷很忙,但自从她得了风寒在府中安心休养,抛开满脑子的玩乐之后,才后知后觉,最近云啸辰似乎比从前还要操劳许多。
或许是因为不久后皇帝的寿辰,或许是朝中有了什么麻烦,她不懂政事,但花荫知道,这样下去,便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垮掉。
她每日在府里吃吃喝喝,日子过得怡然自得,再看云啸辰,便觉得有些难受她心疼了。
倘若可以,花荫很想将书房和宫里那堆处理不完的政务通通藏起来,这样云啸辰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然而她自然不可能真的这样做。
思来想去
,花荫便想起大婚那日给云啸辰的那枚定神香。
他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晚上偶尔换下衣服忘记带在身边,头疾便会再次发作。
既然她不能帮他分担政务上的事情,就只能从别的地方帮帮忙。
这定神香是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