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是他们此刻发出的人声。
徐八遂急需转移注意力,努力跟着那哭声,思绪逐渐成了放线的风筝,飘忽忽随哭声飞远了。
识海里的视野渐渐开阔,放眼一片仙山琼阁,沧海如镜,正是他神往羡慕的富裕之地,仙界沧澜。
哭声将视野拉去所在,群山之中有一个广阔的高台,飞瀑如涌雪,水雾如翻纱,是一处隐蔽的洞天福地。
但这世外桃源上有一祭坛,地上大人三两,半空孩童一个。
等等,那小孩怎么悬浮在空中
徐八遂的视野跟着拉低,忽然在上空看见了是什么牵引着孩童悬挂。是数之不尽的透明蛛丝钉进他脖颈以下的单薄身躯,将他吊成了空中的一个木偶。
“他年纪太小,受得住么”
“无妨,他灵核至强,受得了。”
“其实再操之过急,也该等他长到十岁再说”
“光儿撑不住,他可以。”
地上面目模糊但不减可憎的大人如此对话着,声音飘散在飞瀑之间,而从那孩童单薄身躯里传出的微弱哭声却仿佛回荡在偌大的天地间,越发昭示他的渺小孤弱。
时光飞速斗转,飞瀑忽密忽疏,吊在蛛丝上的孩童身体慢慢抽长,被挂在空中的高度也越来越高,而他的哭声渐渐消磨,隐没成颤抖的痛喘与呼出的冷气。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吧”
“八十一了。”
“他撑得住么”
“但愿。”
“白渊今年才六岁”
徐八遂猛然一愣,努力下坠去看那孩童,真的假的
千万蛛丝穿透着、吊着的小小孩童耷拉着脑袋,悄无声息如空洞的布娃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将这样悄无声息地断气时,他忽然猛烈地抽搐起来,疯狂地想挣断那些蛛丝。
“开
始了”
孩童急喘,声如吞炭“好冷,好冷爹,娘,我好冷”
天上的太阳慢吞吞地走到中天,万千阳光毫不吝惜地照到孩童身上,彼时应是正午时分,一天当中最温暖的时候。他的抽搐和蜷缩却昭示这是这一生当中最寒冷的时刻。
倾泻的飞瀑忽然消失,万千水汽一瞬附着在无数透明蛛丝上,将它们聚现成数量惊人的罗网。
澎湃翻滚的灵流和冰汽如滔天巨浪般涌进了这弱小的身体,而他仰首,从喉咙中发出非人的一声嘶鸣,继而天地失色,万千蛛丝一瞬断裂消失。
徐八遂就这样无力地看着他从半空中摔落下去,跌了个粉身碎骨。
孩童摔落的地面上瞬即蔓延出可怖的冰面,而地上的人为此而狂喜。
“成了成了白渊成了”
“嗯。”
徐八遂飘到他身边,看着他小时候就精致漂亮的眉眼跌在尘土里,睁不开的眼睛努力地仰望中天的太阳。
视野就此黯淡。
放飞的风筝回到现实来,昔年的孩童长成了这副讨厌又危险的模样,犬牙在这里圈地方,又在那里画心形,一副人憎鬼嫌的废物狗啃样。
骗子。
这不是记得一清二楚么。
徐八遂收紧了依靠的环抱,手指碰到那磨砂一般的脊背,蛛丝钉出了数之不尽的细密粗糙伤口,谁人也看不见,唯独亲密无间方能触碰成形。
周烬抬头凝望他,徐八遂也凝望他,随即他靠过来接住了他滚落的泪珠“不舒服”
徐八遂凑过去,唇瓣轻轻在他额上一磕“倒霉玩意。”
怎么办,中天的太阳也照不热你了。
周烬脸上滑落了魔尊的眼泪,烫得他情不自禁地战栗。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生生不息的火
他紧紧依偎着这烈火,迫切地想被燃烧,烧毁也无妨。他刺探到烈火深处,蓬勃的温度驱散了如蛆附骨的寒冰。
他萌生想要被烧死的念头,识海里便传起稚气的啜泣“我要被烧死了么”
周烬茫然地眨眼,啜泣的场景来源刹那间在识海里架构成世界。
他看见了与那夜在荒服上经历的陨石雨相似的黑夜,不,是可怖无数倍的天灾之夜。
周烬顿悟他进了
太久,次数累积太多次,徐八遂的记忆涌进识海里来相融了。
徐八遂记忆里的魔界宫殿似乎比如今要华丽巍峨得多,但周烬还没来得及回顾,魔界宫殿就在轰隆而至的陨石里崩塌。那苍穹尽头的补天石定然坏了,天外的火雨和巨石才会这样可怖地猛砸,不然,就是创世神要毁灭这土地上的所有生灵,才倾倒了这毁灭性的灾难。
“保护少主”
周烬循声而去,看见一群黑袍的魔修团团围住一个小孩,魔界的结界被砸毁,他们就是新的人盾。
“爹和娘呢”
“少主别怕,主上他们在外面修补结界,很快就”
魔修的安抚还没说完,天降的巨石裹着烈火正向退无可退的他们坠落,周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