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如果不能,你就把它卖了,拿去讨媳妇。”
如果是从前,姚珍必然是不肯接受的,可是现在,他想到自己的无能,想到叶若瑶失望的眼神,想到往日种种,胸口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喷薄而出。他喜欢的姑娘,也喜欢他,他为什么不能争取
他跪下,朝叶重锦郑重磕了三个响头。
“主子,我会让这茶楼起死回生,然后用双倍的价格,从小主子这里买下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叶重锦好似看到了前世的那个姚珍,那股狠劲,原来一直藏在内里,须用外力将它逼出。
不枉他让人通风报信,撺掇叶云哲救人。
那晚的种种,其实他早已预料到,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春意并非顾琛的死士。可是能潜入西院送信,而不让人发觉,至少会点轻功,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是他算漏的。
他又吞了口茶水,还是想不通。
月黑风高夜,一堵围墙边,一个粗使丫鬟坐在枯井旁,正是被叶重锦赶走的春意。
她这几日精神颓靡,早已没了往日的沉静从容。
在外院住了几日,才知道,原来为人奴婢也是各有不同的,外院的婢女做梦了都想往内院里钻,小少爷身边的一等丫头,吃穿用度比得上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是她不惜福,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过了片刻,一个锦衣罗裙的婢女匆匆赶来。
“春意姐姐。”来人笑道。
“我如今哪里当得起你一声姐姐,说起来还要感谢你,那日替姐姐我送信去西院,这才把叶若瑶送回津州。”
那人笑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春意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小主子赶我走的时候,说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他的语气很笃定,我一直在想,小主子为何会有这样的猜想。”
“小主子许是糊涂了”
“小主子是何等精明,又怎会糊涂还是说,他怀疑错了人,太子派来的人,是你吧。”
那女孩咯咯直笑,好似听了什么笑话,道“春意姐姐真会说笑,我怎么会是太子的人,我的主子只有一个人,就是小主子。”
春意早料到她不会承认,蓦地起身,扯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腕,往福宁院走去,冷笑道“既然你不是,不如我们去小主子面前辩驳,小主子自有公断。”
“春意姐姐,”那女孩握住她的手,轻轻松松制住了春意,歪着脑袋轻笑“这样一来,可就不好收场了。小主子说得对,你太聪明了,你这样聪明的人,真是留不得。”
春意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慌,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那女孩却直直上前,道“知道吗,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
“你你要做什么”
“我本不想杀你,毕竟你对主子还算忠心,可惜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春意姐姐,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就是不能被人发现,一旦被人发现,总是要有人死。不杀你,死的就是我,所以,原谅妹妹好不好。”最后一句,甜美的嗓音,已然变成男人的清润嗓音。
几日后,栗县的灾民大量涌入京城,尽皆被拦在城外,叶岩柏作为清流之首,自然要带头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叶重晖亲自领着一众家仆,在城外搭建粥棚,与相府交好的几个府邸,例如镇远侯府,罗尚书府,以及晟王府,也都效仿施粥,在如此情形下,其他府邸哪敢不随大流,回头御史台的折子就能递到御案上了。
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些达官贵人,为此番救济灾民的确出了不少力。
叶重锦悄悄跟去一次,他哥哥让他待在马车里,帘子盖得严实,相府的侍卫守了三层。他就透过细缝往外看,只一眼,便看不下去了。
天灾人祸,受苦的总是黎民百姓,快入冬的天气,出了这样的事,可见天不悯人。
叶重晖忙完,回马车里,看弟弟趴在大猫身上发呆,以为他是吓得,忙把小孩揽在怀里,小声安慰道“朝廷的赈灾银已经批下,栗县的堤坝正在重修,房屋也在重建,他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叶重锦问“谁去的栗县”
“明王殿下。”
叶重锦放心了,在这种关键时期,明王为了拉拢人心,只会尽心尽力。
他扯了扯叶重晖的衣袖,道“哥哥,天渐渐冷了,他们吃得饱,却穿不暖。”
叶重晖略一沉吟,道“我回去与母亲商议,备些棉被棉衣送来。”
兄弟正谈论着,忽然听得马车外传来一阵跪谢的声音,掀开车帘,却见一名容色艳丽的女子跨坐白马之上,一身劲装,披着大红披风,腰间配着一柄兰青宝剑,乌黑秀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眸,竟比许多男儿多出几分英气。
安成郡主顾雪怡。
她此时正在吩咐王府的下人分发过冬的棉衣,习武之人,直觉比常人敏锐一些,回眸一看,直直锁定到叶家的马车。
她骑着白马,踱到马车边上,叶家的侍卫不敢拦她,纷纷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