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下就慌了,匆匆跟侍者道谢后快步走到门外。
“她跟你说了什么”陆闻别停在她面前,抬眸朝咖啡厅内看了一眼。
“没什么,先走吧。”
他似乎叹了口气,妥协了,“那就车上再说。”
两人回到车上,车径直驶向剧院。
车内空间封闭,又安静的过分,于是那些四处发散的情绪都被迫挤压在狭小空间内,将每一寸空气都填得满满当当,逼着人去直视和面对。
谈听瑟回顾刚才发生的种种,懊恼到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一棍子把自己敲醒。
刚才两个人的相处太平和,她接受他的好意也接受得太自然,现在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搬出那种敌意冷漠的态度了。
一开始的基调就偏离了预设,后面就只能一路歪下去。
“她说了难听的话”陆闻别忽然打破沉默。
她蓦地回神,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让自己忽略这种莫名其妙的相处状态,“算是吧你怎么猜到的你们认识”
既然都称呼他“闻别”了,就证明至少是熟识。
开车的男人沉吟片刻,注视着前方开了口。
“她是我妈。”
“啊”谈听瑟睁大眼,整个人在震惊中懵了一瞬,“秦你们”
他又“嗯”一声,“我们是母子。”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
这世界实在是太小了,她只知道陆父因病去世后陆母移民到了国外,却并不知道其他的细节,所以也没办法把秦安文跟陆闻别联系到一起。
这样算起来的话,秦安文的实际年龄应该比看上去的要再年长一些。
然而想到刚才和秦安文的对话,谈听瑟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所以说,诺埃算是你的”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我们算兄弟”陆闻别笑笑,唇角笑弧微冷,“想太多了。”
谈听瑟没想探究别人太多私事,沉默之后语调冷静下来,“抱歉了,刚才跟你母亲说的一些话可能不太好听。”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泾渭分明了起来。
“如果真要追究的话,该道歉的是我。”
“你什么都没做,帮我的也是你。”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让你道歉”陆闻别淡淡道,“我的立场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他的立场,就是站在她这边。
谈听瑟哑然。
“我威胁诺埃的那些话也是认真的,”他继续道,“他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会玩儿这一套的也不会只做这一种见不得人的事,只要花功夫查肯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怕她觉得他冷血,所以剩下的话他没说完秦安文她丈夫和儿子秦昂的产业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不介意再多做点什么。
“你不用帮我做这些。”她看向窗外。
陆闻别没有说话。
半晌过去,就在谈听瑟以为沉默的氛围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让我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一瞬间,她想到了上次见面时他说过的那些话。
所以他是认真的。现在她能安慰自己是因为才过去没几个月,所以他还在执着,可万一这种执着会长久持续下去呢
会这样吗
“严致或许也能帮你处理善后,但一些事他知道的一定没有我清楚。”
冷不防听见陆闻别这么说,谈听瑟愣了愣,心虚地没有答话,希望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然而事与愿违,他沉默片刻,又问“他呢没在法国陪你”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她硬着头皮道。
严致不是法国籍,但有时会因为生意上的事来一趟,顺便见一见她。只不过最近他们都没见面,上一次见都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但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闻别知道。
陆闻别心里涩然,一时间无话可说。
忽然,他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开始“嗡嗡嗡”的振动个不停,屏幕上显示出秦安文的来电,一个接一个,好像要打到他接为止。
陆闻别几次抬手挂断,最后不胜其烦,干脆不管了。
“不接吗”谈听瑟迟疑着往仪表盘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平静地“嗯”了一声。
她蹙眉。本来她就不希望再跟他有什么太深的牵扯,但是现在他如果因为她跟家里人产生了矛盾,一切就很难办了。
陆闻别却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别多想,我们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
闻言,谈听瑟愣了愣。一直这样他们母子关系不好吗
这么想着,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沉默以对。
大概是不想让她胡思乱想或者觉得为难,陆闻别到底还是停车接了起来,开口时声音比对她说话时冷了不止一个度,“什么事。”
谈听瑟没想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