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琳简单洗漱后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转身就看见穿着病号服的人慢吞吞地想磨蹭着下床,吓得她赶紧跑上去,“你别乱动。”
“没这么脆弱,我就是想试一试能不能自己下来走走。”谈听瑟失笑。
“我扶着你,免得崩裂伤口。”
两个人正要走进卫生间,病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请进。”谈听瑟表情不自觉有点僵硬。
然而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对方小心且善意地冲她笑笑,“是谈小姐吗”
“你是”
“我是来照顾您的护工。”
“护工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请护工,”她顿了顿,“是严致让你过来的吗”
护工摆摆手,“不是的,是陆先生。”
谈听瑟沉默。
“谈,怎么了”科琳问。
“没什么。”她摇头,转头朝护工笑笑,“那能麻烦您先帮我们取两份早餐过来吗”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我该做的。”说着,那护工转身出去了。
等人走后,谈听瑟垂眸解释道“是陆闻别请来的护工。”
“他可真贴心,感觉对你特别好,是不是你的追求者”科琳没想太多,随口道,“昨天他开车超速了好几次,感觉特别着急特别担心。”
谈听瑟后脊像被一根热针刺了一下,让她指尖微微抖了抖。背上与后颈短短泛起一瞬要出汗似的错觉,但又转瞬冷却下去。
贴心追求者着急担心
她攥紧手,克服掉指尖的不适和心里的不自在。
这些词和陆闻别放在一起,只会让她感到极度的违和。
“不是你想的那样。”谈听瑟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地飞快反驳了一句,接着就把和陆闻别有关的一切强硬地从脑海里摒除,整个人才算松懈下来,“对了,今天你们回巴黎的航班是不是下午”
“是啊,不过我不准备走了,准备跟领队说一声,留下来照顾你。”
“那怎么行,回去之后你还有演出呢。”
“可你刚做完手术,我怎么可能走”
“这只是个小手术,而且你也看到啦,现在有护工可以照顾我,松城还有我的亲人。我留下是因为本身就请了假也没有演出,不会耽误正事,你留下来我只会每天替你着急。”
谈听瑟劝了好半天,科琳才终于松口。
“那你记得视频联系我,等你回巴黎的时候我来机场接你。”
“好好好,放心吧。”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后科琳才恋恋不舍地从医院离开。
谈听瑟靠坐在床头,拿着手机回复葛欢发来的消息。对方并不知道她半夜进医院的事,她也没打算说。毕竟隔着大洋,离得那么远,一个小手术就没必要让对方担心了。
同样的,谈捷那边她也只字未提。
住院部的病房有单独的楼层,各个病房的门几乎都关着,走廊上只偶尔有医生护士经过,因此相对来说更加安静。
穿着衬衣西裤的高大男人步伐不疾不徐,规律而沉稳的脚步声溅点回声。
窗外透进来的日光被走廊上冷白的灯融化得失去温度,光斑徒劳地沿着他笔挺的西装裤滑落下去。
最终,他停在其中一间病房的门外。
明明是同样的白色灯光,却好像因为置身白昼而没了寂寥又空洞的氛围,给他一种宁静的错觉。
陆闻别站在门外没动,良久才终于抬起手。
“方姨。”放下手机,谈听瑟喊道。
护工蓦地停下手里的事,回头应了一声。
“是这样的,”她笑了笑,“我家里人就在海城,想亲自来照顾我,所以就不用再雇人了,不过薪资我会按半个月的时长给您结清的。”
“这”方姨愣了愣,“可是陆先生已经把钱一次性付清了呀,而且拿了工资不做事我怪不好意思的,让我每天来打扫打扫卫生也行。”
谈听瑟抿了抿唇,张口还想说点什么,病房门却忽然被敲响了。
是规律而克制的三声,她蓦地有了某种预感和猜测。
“谈小姐”方姨往门口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看她,用眼神询问。
谈听瑟想都没想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以一种防御的姿态拥着被子靠坐着,然后慢吞吞地朝方姨点头。
门开了,男人的影子慢慢延伸进来,直到她垂下的视线触及对方纤尘不染的鞋面与平整的裤脚。
一时间,病房里静得出奇。
谈听瑟沉默片刻,抬眸面色平静地和他四目相对。
陆闻别静静站在病床前几步远的地方,眸光似乎微微动了动。
“感觉怎么样。”他开口,始终看着她。
“挺好的。”僵持两秒,她别开脸僵硬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