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殿下不在东宫。”一旁的太监小声回禀,皇帝摩挲着杯壁,神色莫名。
“不在东宫”他缓缓念了一遍,那太监抹了把汗,颤颤巍巍应是。
众臣脑袋都要低到地面上,心下却浮现了一堆好戏。
那瑜嫔娘娘出身费家,是费三爷嫡女,与太子殿下也是也是名正言顺的表兄妹。
上次春猎,众臣也有幸见过瑜嫔娘娘尊荣,容颜仪态,看起来不比那些世家小娘子差多少。
这么说来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侄女儿,皇后娘娘竟没想过与娘家结亲不成
皇帝眸子又落到了那宫女身上“瑜嫔娘娘平日在宫里,可有提起过什么人”
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那宫女也不是傻的,闻言一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并、并没有。”
“娘娘在宫里一向便是看看书作作画,鲜少同奴婢们提起旁人。”
周围又是一时沉寂。
众臣心中苦笑,恨不得立刻离开,不欲掺和进这皇室家事
誉王也老老实实地在一旁不说话,可就在这时,忽有一人站了出来,躬身行了一礼“陛下,微臣有事要禀是有关太子殿下。”
众臣蓦然将视线移到那人身上,面上难掩惊愕。
正是御史大夫袁正谊,在朝中,以敢言直言出名,为人最是刚正不阿。
一些同他较好的臣子见他站了出来,心下一阵着急,连忙给他使眼色,袁正谊却只当没看见,目光严肃地看向皇帝。
皇帝神色沉静“袁爱卿有话直言便是。”
袁正谊面容整治沉肃“回陛下,微臣怀疑太子殿下,有不臣之心。”
皇帝目光扫向他,一旁的好友拼命给他使眼色,袁正谊腰背挺直,浑然不似苍老的模样“陛下容禀。微臣前些日子在西山之处发现了一处别庄,其中守卫森严,甚至有私兵上千之数此外,老臣怀疑,那庄园之内,还有人在自制甲胄兵器”
“经微臣查证,那别庄,正是太子名下产业”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那一直在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的臣子也是一脸惊愕,万分不敢置信。
袁正谊一撩衣袍,径直下跪“陛下,微臣所言,不敢有半分虚假”
“另,殿下身边那位右卫率,也非常人。”
“微臣曾有幸见过西州萧将军一面,那位右卫率,同西州那位将军,一般无二”
“还望陛下明察”
两个消息接连放出让原本不欲掺和进来的朝臣呼吸也是急了些许,另有一忠臣急切开口“陛下,若袁大人所言当真,殿下那边”他虽未明言,但那迟疑之色,已是明显。
皇帝许久未言。
良久之后,他环视四周,才沉声道了一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迟疑开口“陛下,殿下年纪尚轻,做事难免有不当之处,陛下若细心管教,犹未晚矣”
那人话音一落,皇帝目光扫过,却是轻轻笑了笑,众人心中一紧,都有些欲哭无泪。
皇帝道“诸位爱卿是觉着,此事同太子脱不开干系了”
众人心里一跳,不知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袁正谊梗着脖子“微臣不愿怀疑殿下,然事实尽在此处,为了大晏江山稳定,恳请陛下严查。”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发苦,唯有丞相一人悠然而坐,神色间并无异样。
皇帝沉默许久,终究是叹了一声。
“袁卿一片赤诚之心,朕理解。”袁正谊心中一跳,皇帝又道
“然西山之事,和太子右卫率之事,朕,全然知晓。”
袁正谊惊愕抬头。
皇帝淡然垂眸,眼尾处已有了些许痕迹,却也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着和帝王特有的大气雍容
“西山之事,是朕命太子去办的;至于萧淮,也是朕传召回京的。”
“至于这玉佩”皇帝看着手中的纹蟒玉佩,笑容间带着些莫名意味儿“说来到是巧了,昨日东宫还说太子佩不知何缘故丢了,还需得重制一枚。今日便在此处找到”
皇帝说话不急不缓,也无甚情绪流露出来,确实让众臣心中都是一跳。
众人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件事的起因经过,也慢慢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先是去御花园,再途径凉亭遇到男女媾和,人虽未抓住却正好有一块玉佩遗落,瑜嫔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又在一边徘徊
太过巧合。
可若当真如皇帝所言,那此时便是有人有意陷害太子。而那位瑜嫔娘娘,想来也只是顺手而为,遭了无恙之灾。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众臣面上不显,看向誉王的目光确实带了些意味深长。
原因无他,一开始提出要去御花园的,便是这位。
而在结合之前的那些事和皇帝的态度,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