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不由皱了皱眉,询问出声道“殿下在看什么”
宋晏储回过神来,目光转到桌案上,淡定道“孤在看你怎么还在这里。”
萧淮扬扬眉,一时觉得她简直是在恶人先告状,他呵呵笑着“臣还想问殿下呢。”
宋晏储莫名回眸。
萧淮“臣要是没记错,殿下给臣的职位当是太子右卫率,护卫东宫平安。可臣在东宫待了这么些日子,就没一个人来告诉臣臣该做什么。”他慢悠悠道“诸卫率各领军府三到五不等,一军府千人。可臣来到现在,莫说千人,便是一个人都没见过。”
宋晏储也是一愣,当初让他做右卫率本就是这个位置正好有空缺,又不是真的说要把这么一个统领十万大军的将军拘在东宫,管那么少少的千人。
她顿了顿“让将军带那几千人的兵,岂不是大材小用”
萧淮饶有兴味。
宋晏储又道“谁都能做的事情,哪又值得劳烦将军能让将军出手的,自然是旁人做不到的。”
“将军且放心,再过些时日,此番事了,将军自然有事可做。”
萧淮神色微诧,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太子暗处还有私兵
就这么明晃晃地同他说,太子真的放心
宋晏储没管萧淮心中所思所想,又接着道“在这之前,将军若是无事,不妨去校场指点一下那些侍卫的训练,看看比之边关的将士们要差在哪里。”也省得在她身后一直盯着,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萧淮懒散道“京城能人颇多,殿下身边的亲卫更是其中佼佼者,又岂需要臣的指点”
宋晏储语气平淡“都是一群没上过战场的人罢了,论起气血,又哪里比得上边关在战场厮杀多年的诸位将士将军太过谦虚。”
宋晏储这一番奉承萧淮听得到是心里高兴,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能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待下去的,当即就要前去校场。
“等等”
眼见着萧淮身影就要跨过书房门口,宋晏储忽然想到聂怀斌此时也在校场,忙出声把他唤住。
对上萧淮疑惑的视线,宋晏储想了想,最终只道“别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萧淮瞬间就明白她的意思,只当她是在担心聂怀斌,心里便莫名的不爽,随口应了一声便大步离去。
陈玉似是长了千里眼,萧淮人影消失不过片刻,他就颠颠地跑了过来,走到宋晏储身边伺候“殿下。”
宋晏储睨了他一眼,懒得看他这幅鬼精鬼精的样子。
陈玉站在她身后嘿嘿笑着,殷勤地给她捏着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殿下同萧将军共处一室,什么事儿自有萧将军伺候着,他这个时候再出现,那不叫贴心,那叫不长眼只会平白扰了殿下的兴致
所以说啊,他能爬到东宫太监总管的位置,殿下的提拔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还是得有点眼色
严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后。
外祖在京城奋斗一辈子也算是小有积蓄,在京城里置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可惜当年外祖被人陷害,后来即使洗脱了冤屈,身子也是一日比一日差,早早就去世了;外祖母同外祖鹣鲽情深,在外祖走后不久也没了。家中上下便只剩母亲一人。
后来母亲为免触景伤情,也为了远离京城纷扰,便将外祖置下的宅子搁置,只时常遣人去打扫,说是将这处宅子留着,为他以后娶媳妇儿用。而她自己则在京郊置了一处一进小院子,平日里跟自幼照顾她的嬷嬷住在一起,两人也算有个伴。
严尚在京中任职,平日来往多有不便,便一直住在城内的老宅处,只在休沐日的时候才有时间来这里看看母亲。
此处是城郊,住的人大多是些年纪长者,因着母亲谈吐有礼为人温和,与周围邻里相处得都不错,连着时不时来此的严尚也受到了热烈欢迎。
正是晌午后,太阳正大,外面没有什么人。严尚一手握着那张纸团,站在小院门口,脸色苍白得可怕。
那份纸张上并没有多少字,但字字却好似重逾千金,在他手心中沉甸甸的。
严尚在门外站了许久,久到天色好像都暗了许多,也没有勇气敲响那扇门。
直到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而后“吱呀”一声大门敞开,钱嬷嬷正要一如既往地出去买菜,谁曾想一开门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郎君”钱嬷嬷惊声唤道,语气中既是惊又是喜。
她连忙把菜篮子放到地上,转身把他迎进院里,喜道“郎君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未到一旬可是官府里出了什么事”
钱嬷嬷一刻不停地絮絮叨叨地问着,严尚感觉好像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将他从寒潭伸出拉了出来,将满腔的温暖倾送给他。
他抿了抿唇,强装无事地笑道“这些日子官府里并无什么事,我便想着来看看您和母亲。”
他脸色难看成那个样子,再加上钱嬷嬷又是看着他长大的,最是清楚不过他是什么性子,哪里不知道怕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