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针都淬了毒,每一针都是蚀骨钻心。
哪还需要皮肉上的痛,这不见血的针胜过千万条鞭伤。
雍理要立后是让沈君兆彻底撑不住的点。
他知道雍理待子难是兄弟情意,知道他对后宫美人没动过心,也知道他还在想着他这张脸。
明知饮鸩止渴,沈君兆却甘愿一饮而尽。
只要再过一阵子,过不了太久,等他平了六州,等他把这些嚣张跋扈的世族一网打尽
雍理想做什么都可以。
立后,纳妃,诞嗣。
他喜欢谁都可以,要和谁牵手走过余生都行。
他绝不会再干涉,也无法再干涉。
所有一切都说清楚了,可悲的是说清楚了却不意味着能够解决。
雍理不死心地问道“我们真的是兄弟吗”
沈君兆“今日时辰不早了,等明日我臣把这些年查到的卷宗都拿给陛下。”
雍理心下一片凉寒,知道自己问了也白问,看了也白看。
但凡有一线希望,沈君兆又何必苦守这三年以沈君兆的能力,又怎会查不出真相
真相就是他们流着同样的血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同为男子,雍理不惧;君臣有别,沈君兆无畏。
唯独血脉至亲,如何逾越
雍理不怕入地狱,不怕下油锅,不怕再无来生,可沈君兆呢
他怎忍心让他背负万世骂名,他怎忍心让他永无来世
他的阿兆今生已经过得这么苦了,再无来世,如何甘心
雍理只觉得浑身倦怠,明明调养得好了许多的身体,竟比往常还要难受十分“朕先回宫了。”
沈君兆轻声道“恭送陛下。”
雍理起身,他双脚落在地上,却轻飘飘得仿佛踩在虚空。
沈君兆一把拦住他“小心”
雍理再也绷不住情绪,他埋在沈君兆肩膀上,泣不成声“阿兆阿兆你心里可还”
沈君兆却不能听他说完“陛下又何必再问。”
心悦他、爱慕他、眷恋他。
无论眼里、心里、灵魂里只有他。
雍理哭得更凶了“为什么会这样”
命运,上天,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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