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漠然从白席兮手上取了玉佩,重新丢给拾陆,“那就寻个地方,将它埋起来,顺便给它立个石碑。”
白席兮错愕地看着面前想要送走玉佩的魏京,“这样不好吧”
“为何不好死了便是死了,还在人间晃荡什么”魏京冷眸落在白席兮腰间的玉佩上,“要他们父女一同安葬吗早葬早超生。”
眼见魏京要弯腰夺她腰间的玉佩,白席兮赶紧像惊吓的花猫一般往后躲了躲,“行不得,将他们埋葬了,我还怎的回去原来的地方”
她也不指望魏京能操心她回家的破事,但她总得自己操心操心呐。
魏京一双寒眸突变清澈,落在白席兮的衣着上,“你们那边穿着与这边类似吗”
白席兮一时没反应过来,拎起衣摆看了看,摇摇头,虽不知魏京问此话含义如何,却也毕恭毕敬回答道,“不一样,我们那边穿的衣裳比较简便,没这些繁琐。”
而两人说话间,拾陆已经拿着承载着苏相的玉佩,去寻处埋葬了。
只是,拾陆左脚刚踏出院子,倏的,苏相整个鬼身弹到了魏京身上,然后化作透明状,穿过魏京。
就像弹簧被拉开后的回缩一般。
白席兮和魏京瞠目看了眼对方,“怎的,还能自己出来”
“小友,你可真是做得出来,我都已是死了的鬼魂了,你还要将我赶走好在老天开眼,叫我离不开你寸步之遥。”
魏京面无表情地看向白席兮,“怎么回事”
白席兮老实摇摇头,苏相见两人一脸懵逼,只能好心解释道,“我本就是束缚在你身边的,不过是靠一
块玉髓,怎会带走我”
拾陆已经拎着玉髓出了拾院。
他还一无所知,正打算按照魏京的吩咐,寻个荒凉地界,埋一埋手上之冰凉之物,只是石碑上要写什么呢
魏京也懒得再去唤回拾陆,重新递给白席兮一块白玉,“重新封印进去。”
“慢,慢着,你这样折腾我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咱两都退一步,我以后再也不胡乱安排白姑娘,而你,也让我重新跟随在你身旁,如何”
苏相老脸都皱在一块了,主要是被封印在玉髓里的感觉实在不爽,黑漆漆,除了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他连手脚都像是与玉髓合二为一一般,动弹不得。
可见他闺女也是受尽了封印之苦。
“退一步没有你,我过得更舒心,我又为何要退一步呢”魏京重新进屋子,天色渐渐暗淡,朝霞肆无忌惮地渲染着整片苍穹。
白席兮不明所以,见魏京一脸严肃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明白他的眸子将要渐渐陷入灰暗,心脏处就如被慌乱的小鹿撞击一般难受。
她深呼吸,慢慢挪动到苏相的旁边,用手肘拱了拱他,“你们不会吵架了吧忘年交也有吵架的时候”
苏相这鬼叹息一声,这声音就如同放屁一般婉转悠扬,紧接着哀怨绵长的声线响起,“我可不敢说,说了魏京又得卖我了。”
“他又卖不掉你,反正你离不得他。”白席兮继续怂恿,她总得知道这魏京为何生气吧,不然改明儿她一不小心惹怒了他,欠债事小,要是丢了小命,可就呜呼哀哉了。
她承认,她也存在着那么一丢丢的好奇心。
“我不敢说,要不然你问问魏京老弟,能不能让我将事情说一说,寻你评个理”
苏相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转而就将问题丢给了白
席兮,好像在告诉她,你要是好奇,就自个问。
看魏京能不能许你这般呱噪。
而白席兮其实不想打扰到魏京的,只是这男人突然睁开涣散的眸子,声音平静,“如果小白能画一张你们家乡的衣着图案给我,我便许苏相将此事拿出来评评理。”
“我现在画还是”
白席兮知道魏京此时瞧不见,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魏京倒是不以为然,“明早我寻你之时给我便可。”
“好哩。”这交易不亏。
这下轮到苏相诧异了,他在魏京身旁飘了飘,再蹭了蹭,“你是不是还发烧呢怎的突然就那么好说话了”
白席兮深信不疑,“小魏面色不好,估计还有点发烧,不过没事,一会用温水泡澡,能起到物理降温的作用。”
“物理降温又是何物”魏京蹙眉,他确实浑身骨头疼,尤其是瞧不见之后,身体也跟着软绵绵的。
白席兮一时间解释不清楚,只胡诌一阵,立即将话锋指向了苏相,“你还不说说前因后果,别耽误了小魏泡澡。”
苏相对魏京的关心是真的,于是在心头好好斟酌了一番词句,言简意赅道,“不就是我叫你去寻左府帮忙呐,魏老弟生气了,还当着我的面碎了一张案桌,若不是他抓不住我,我现在估计已经被他掐死了。”
“苏相,你已经死了。”白席兮提醒。
魏京突然笑出了声,与此同时伸手碰向苏相,恰到好处地扣住了他的脖子,“你确定我碰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