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姑娘,什么东西啊。
不过,平常刘二都赶秋天桃子熟的时候来,这怎么又来了,莫非嫌上回拿的少,又来打秋风,忙叫了个小子去王家给定富送信儿,这刘二可是个夜猫子,来了准没好事儿。
定山不知道,这会儿刘盛正在车里美呢,虽说赶上大雪在道上耽搁了几天,也没拦着他的好心情,这人该着发财的时候,谁都挡不住,自己这些年一路高升,如今当上了山西巡抚,可他心里仍不满意,山西可是个穷地儿,没什么油水可捞,不是靠着王家撑着,自己这个巡抚还真不好当。
王家如今的买卖越做越大,家里的银子八辈子都使不完,没事儿给那些穷老百姓使唤,还不如给自己呢。
刘二道“老爷,您不是说给咱们公子提亲吗,怎跑这武陵源来了”
刘盛道“正是要给你家公子提亲才来这武陵源。”
刘二眼珠子转了转“莫非老爷看上了王家的小姐”
刘二每年都会来武陵源,刘盛不来,他也得来,一开
始还有些难张嘴,后来直接拿着老爷写的单子,到武陵源找沈定富就拉东西。
其实刘二心里也纳闷,老爷跟武陵源的王家到底啥关系啊,说关系好吧,每次自己来,没一个给好脸儿的,说关系不好吧,那么多好东西要就给。
想着,不禁道“老爷,您跟将军府沾亲啊。”
这一句话正说到刘盛最不愿提的事儿,刘盛脸一沉,这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提的耻辱,自己一个堂堂的巡抚,竟然在武陵源的当过类似仆役的教书先生,而且,在普惠寺那些狼狈的过往,他恨不能永远忘了,可武陵源却人人都知道,尤其沈碧青,即使她对自己算相当客气,自己依然能从她眼中看到轻蔑和鄙视。
沈碧青你厉害,你有本事,你置下这么大的家业又如何如今我刘盛想要就能拿,凭我手里握着的把柄,你敢不给吗。
刘盛也没想到,沈碧青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冒着杀头灭族的危险救了崔凤林。
刘盛想了几天,才想出这个主意,若是直接告发,即便王家获罪,这便宜恐也落不到自己身上,若是以此为要挟,以代子求娶为借口,自己还不敞着口的要,他还就不信,沈碧青敢不给,故此,即便刘盛不想回武陵源,这此
也亲自来了。
武陵源是大齐人心里的桃源,却是刘盛恨不能毁了的耻辱之地,这里有他最卑微的过去,也因此,之前他都让刘二过来,刘二一见老爷的脸色,再不敢问了。
马车停在王家大门口,刘盛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有种卑微的错觉,哪怕如今自己已经是一方大员,这腰杆在王家面前总有些站不直。
沈定富在门口迎着他,给他请安,即便挑不出一点儿不恭敬,可刘盛就是觉得,沈定富的眼里充满不屑。
刘盛尽量挺直腰走了进去,走到前厅外看见里头的人,刘盛脚步停了停,问沈定富“你们姑娘呢”
沈定富恭敬的道“姑娘再后头教两位公子念书呢,知道大人前来,留了话儿,大人缺什么只管开口便是,姑娘不便接待大人,将军候着大人呢。”
刘盛冷笑了一声,心说缺什么还想当我是要饭的打发呢,这一回可不能了,想着,迈步走了进去。
王大郎跟刘盛没打过什么交道,也就见过一两面,还是刘盛在武陵源当先生的时候,那时的刘盛瘦的跟麻杆儿一样,如今刘盛却脑满肥肠,圆滚滚的肚子里都是肥油,王大郎哪里认得出来,听见定富禀告,才知眼前就是刘盛,让着刘盛坐下。
刘盛有些忌讳王大郎,毕竟是百战的将军,气势上不是寻常文官能比的,而且,面对王大郎,刘盛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后来想了想,自己怕什么,如今自己手里攥着王家的命脉,别说他是将军,就是王爷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此,开口道“王将军,在下不远千里来武陵源是想给犬子求亲。”
刘盛一句话把屏风后头的碧青差点儿气厥过去,刘盛这厮真是个混账,当初在武陵源的时候说他没妻儿,后来当了官,才知道,老家不仅有妻儿,还有二老,饥荒的时候他爹娘饿死了,他媳妇儿带着儿子好容易活了下来,可他把妻儿接走没过多少日子,就传出他媳妇儿病死的消息,后来没续娶,倒是纳了好几个小妾。
他那个儿子,小时候生病落下了毛病,不说傻,反正跟正常人不大一样,若不是无后,想必刘盛也不会把儿子接回去,就这么个傻儿子竟然想求娶燕子,碧青砍死他的心都有。
即使刘盛没提名道姓,碧青也知道,他自然不会看上王家的丫头,开口求的必然是王家的小姐,自己膝下也就一个燕子,不是她是谁。
碧青怎么也没想到,刘盛会提这样的要求,迈脚就想
出去,被师傅拽住,低声道“先看看大郎怎么说。”
大郎“求亲是好事儿,俺这儿先恭喜刘大人了。”
不是不合时宜,碧青都差点儿笑出来,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家蛮牛还是个打太极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