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碧青不喜欢男人留胡子,总觉着脏兮兮的。不过,这里的男人几乎都对蓄须乐此不疲。
慕容湛颇为意外,苏全来报说老九领着人来了,慕容湛便点点头,抬起头好奇的看向不远的月洞门,目光落在老九旁边儿的小丫头身上,愣了一下。
慕容湛实在无法把这个小丫头跟王大郎的媳妇儿联系在一起,瞧着有十四五的年纪,寻常村姑的打扮
,可在她身上,却有股子不同寻常的味道,应该说,小丫头即使青涩,却仍颇有姿色,朝阳初升,她站朝阳的光影里,慕容湛不由想起两句话,目若晨曦,美如春园,便没有满头珠翠,通身华衣,依旧很美,不是后宫那些雕琢的美人,是自然之美,就像这缓缓拂面的清风,更像她身后淡淡而落的朝阳。
碧青只跟慕容湛对视片刻,就微微侧头看向崔九,崔九忙道“那个,这是东宫的管事。”
碧青蹲身行了个礼,就不再搭理兄弟俩,走过去看地里的番薯藤,挨个翻看了一会儿问“何时栽的番薯苗”
慕容湛道“开春时候栽下的。”
碧青点点头“之前这里种的什么”
崔九“之前种的牡丹,有什么干系吗”
碧青没理会他又问“栽种前可曾翻地,深耕”慕容湛一愣,他堂堂太子哪懂什么翻地深耕啊。
碧青见他那样儿就知道没有,叹了口气道“番薯虽不挑地,种之前也需深耕翻地,尤其之前种的还
是别的,更要如此,只因不知道地里有没有虫卵,需深耕翻开,晾晒,另外番薯喜肥,基肥尤其重要。”
慕容湛道“施了肥的。”
碧青“施的什么肥”
慕容湛“胡麻饼。”
碧青摇头叹息,果然是皇宫啊,种个番薯都用胡麻饼施肥,胡麻饼是好,用在番薯上实在有些浪费,而且,基肥需伴着草木灰,才可防虫,这明显是招了虫子。
碧青伸手拔了一颗番薯,看了看,又拔了一颗崔九眼瞅太子哥的脸色都不好看了,真替这姑奶奶捏了把汗,听苏全说,前些日子,有个宫女碰断了一根番薯藤,就挨了十板子,这姑奶奶可是连根拔,还不是拔一颗,不一会儿就拔了七八颗。
眼瞅碧青又猫下腰,崔九忙过去要拦,却听碧青说了声“找着了,就是它。”
崔九刚走近就见碧青手里捏着一个白啦吧唧,身子还来回扭动的蛆虫,啊的叫了一声,嗖就跑了,
比兔子都快。
碧青愣了愣,忽的坏笑起来,原来崔九这小子怕虫子啊,那这位太子呢碧青把虫子放在自己手里,举到慕容湛跟前“就是这种虫子。”眼睛连着眨了好几下,见慕容湛面不改色,不免有些失望,把虫子丢在地上,碾死道“不是大毛病,就是招了虫儿。”
慕容湛不觉失笑,这丫头倒真调皮“那该如何治”
碧青去那边儿瓮里一边儿打水洗手,一边儿道“番薯可五月里种,月之间就能收了,你这番薯种的早,再过二十天就差不多了,好在发现的早,还有得治,若是再晚上几天,就甭想有好收成了,用草木灰泡水喷洒叶面,隔一天再浇一遍草木灰水,估摸三四天就差不多了,明年要是还种的话,要深翻地,基肥拌上草木灰,就可以防虫了,还有胡麻饼给番薯施肥,有些浪费,茅厕里粪便沤好了,就是最好的番薯肥。”
说着笑了笑“其实番薯很耐活,也极容易种,若想大面积种植,不用单独育苗,只需找一块地提前种下,待番薯藤长出来,剪下插在土里就能活。”说完蹲身告辞。
崔九走了过来,却走的极慢,脸色也有些白,一直到出了宫坐上马车,都用一种战战兢兢的目光看着碧青。
碧青懒得搭理他,琢磨是不是在门口摆几条虫子,看这小子以后还来不来。崔九终忍不住道“你,你是不是女的啊,那么恶心的虫子都不怕。”
碧青嗤一声笑了“照你这么说,大齐的农妇都不是女人了,庄稼人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儿,要是见个虫子都怕,地里的庄稼谁种。”
崔九别扭的道“总之那东西恶心死了,以后别拿手捏着。”
碧青眨了眨眼,特意把手伸到他眼前“拿手捏着怎么了,不拿手捏难道用嘴”
崔九忙扒拉开她的手“越说越恶心。”吆喝着
赶车的快些,到了门口碧青一下车,就让车把式走。
碧青还笑着说了句“不在这儿吃饭了啊,晚上可做糖醋鱼。”
崔九心动了一瞬,想起刚碧青的手捏着那个蛆虫的样儿,顿时胃口全无,叫车把式赶紧走。等崔九走的没影儿了,碧青才大笑起来。
冬月出来道“姑娘笑什么呢”
碧青摇摇头,我是笑,这几天估摸没人来咱家蹭饭了。“想起什么道”对了,太学里我能进去吗”
冬月摇摇头“奴婢不知。”
贵伯道“若姑娘以先生弟子的身份,进太学倒是易如反掌。”
碧青摇摇头“我是想去瞧瞧二郎,大郎心粗,虽说也在京里,却没说去瞧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