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运气极好,没有受伤没有淹死,安安全全地游到了岸边,得到的金砖还品质上乘,我发了一大笔横财。很久之后,我后怕又庆幸,还好那一刻我当机立断,拿了金砖走了,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不然,只要再耽误几息,怕是现在世间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桑正将当时的经过认认真真,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对于赵挚时不时提出来的问题,也对答如流,没半点思考犹疑,最后解释了刚刚说过的话。
“我闷声发了个财,怯喜的同时,也感觉有点不对,为什么大船出现在那里,吃水那么深,难道船上装的都是金砖这个想法就有点要命了,我不敢再深想,也不敢露富,更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心病。遂郡王爷一问,我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赵挚一直安静的听他说话,对方说完,话音落了很久,仍然没有动。
这个安静的时间有点长,尝到让人心生紧张,气氛微绷,如同拉满的弦。
桑正好像是把所有心里藏的话说出来,得以释放,倒是自在从容,没半点不安。
良久,赵挚才道“所以,这是巧合。”
桑正微笑“若非亲身经历,我也是不敢信的。”
他的姿态太过坦然,太过诚恳,宋采唐和温元思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金砖换来的钱财数额极大,我很小心,不敢乱用,便拿来买了很多女人的东西送给粉头,讨姑娘们欢心。我还买了一些更朴素的,送给了卫氏。毕竟她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也知道我没钱,我给她的东西,越是朴素,越是诚恳,越能表明我看重她的态度嗯,她很喜欢,那一夜,也很醉人。”
桑正话说到后面,语调越来越轻佻,最后看向曾德庸,笑的暧昧深沉“还要多谢曾伯爷。说起来,我这半生的好运,几乎都是伯爷给的,女人,儿子,财富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机会。”
“啊啊啊桑正你这个贱人”
曾德庸突然暴喝出声。
他心底对桑正是有很多恨的,也做好了计划,准备日后好好报复,让对方享受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天的对峙,把一切都破坏了。
之前的冲动吵架,因为赵挚问话,他努力的压了下去,可桑正来这么几句,他哪受得了当即眼角涨红,额角青筋直迸。
承认是杀人凶手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豁出去了,现在桑正还不知死的挑衅,他便成全他
电光火石间,他手腕一翻,闪着银光的暗器飞出,直接戳到了桑正的巴颈间
这一出发展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赵挚宋采唐温元思三人思绪还沉在案子里,嫌疑人说了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信息,他们总得过过脑,分析分析,根本没反应过来。护卫也不少,但都在廊外门角,各种角落,曾德庸会武,发难太快,他们根本赶不及。
桑正两眼瞪圆,下意识伸手去捂脖子,一点用都没有。那暗器切到了他的动脉,鲜血喷涌而出。
“你”
他喉间嗬嗬,说不出更多的话。
“老子没好下场,你他娘的也别想有别人便罢,我绝不允许你活在世间,我要死,你便也只能跟着陪葬哈哈哈哈”
看到桑正倒地,曾德庸眼神怨毒,笑得非常大声,但整个人的状态里,并没有解脱和痛快。
他还是很恨,这种恨,并非杀了对方就能平息。
桑正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喷出一口血,直直射在曾德庸脸上。
他好像在用这种方法羞辱曾德庸,说不出话,但态度在这里,老子就是侮辱你了,怎、么、样
桑正身体倒地时,赵挚已经跃到了他身边,大手紧紧按住他颈侧,试图止血。
护卫们也跑了过来,制住曾德庸。
宋采唐提着裙子跑到桑正身边,查看他的状态。
赵挚声音略急“如何,能救么”
宋采唐仔细检查确认过,摇了摇头“抱歉。”
大动脉伤害,血止不住,片刻间桑正已经成了个血人,体内鲜血短时间内大量丧失,没有现代的急救医疗手段,根本不可能。
她救不了他。
桑正死得很快,两息之间,就在众目睽睽中,咽了气。
人们尚在震惊时,那边曾德庸状态也不对了。
他突然伸手卡住自己的喉咙,惨叫出声,面色惊恐。
众人一回头,看到他乌青的唇,惨白的脸,以及鼻孔唇角,还有耳孔流出的血
竟是中毒了
还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之前一切都很正常,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众人视线齐齐看向躺在地上,已经死了的桑正。
这毒定是他下的,就是他刚刚喷血到曾德庸脸上的那一下
这一位,也是猛人啊
赵挚脸色一变。
药效这么快,还见血封喉的毒并不多,尤其这个藏毒方式齿内含毒,多为死士,为有朝一日事败,不落于他人之手,被迫说出什么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