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刘岁抬头看着赵挚, 目光平静,神色很稳“人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我干的, 跟我们家公子无关。”
他话说完, 房间里陷入寂静。
今日晴朗, 灿灿阳光越过窗槅,照的处处明亮,包括刘岁的脸。
安静清朗,一点恶感都看不出来。
一切来的太快, 众人几乎反应不过来。
张府尹李刺史瞪大了眼睛, 完全没想到, 事情竟是这样的发展路线
祁言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宋采唐和赵挚都错了, 凶手不是刘正浩,而是刘正浩的小厮吗
连后续处理画面描述的都这么细, 这么有画面感,不是亲身参与,绝对不可能
刘岁说完, 朝刘正浩鞠躬道歉“对不起公子, 都是我的错, 让您跟着受累了。”
刘正浩仿佛受到震撼, 往后退了两步, 抚额痛惜“原来竟然真是我们家的人干的, 刘岁,你怎么能这样太令我失望了”
刘启年也意思意思朝赵挚等人道了个歉“我只是讨厌被无罪指摘,没想到家里出了这么个道德沦丧的下人,如他所言,这案子跟我刘家没关系,你们带他走,结案吧”
“不急,”赵挚稳坐如山,问刘岁,“你是怎么想到往月桃身体里塞东西的明明以前没有这个习惯,为什么突然间变了月桃有什么特殊”
刚刚祁言的确说了一大堆话,但他也知关键,有些东西没有漏,比如他们猜测的,月桃的主动。
刘岁眉头皱了皱“只是突发奇想,月桃太合我胃口。”
“是这样么”
“是。”
刘岁答得非常干脆。
赵挚又问“她在被你这样做时,说了什么,有什么表现”
“害怕,恐惧,尖叫。”
“除了这些呢”
“没了。”
祁言这才明白赵挚用意。
这刘岁他娘的是个顶包货
根本不是什么变态凶手,不知道所有细节,也没有凶手心理,他是早早被安排出来背锅的,没准还帮刘正浩处理过尸体,就为了避免这一刻,官府找上门
他目光滑过刘启年,刘正浩
刘启年似乎很满意现在状况,频频点头,刘正浩嘴角含笑,又不仅仅是满意了,他在得意,甚至得瑟。
祁言不由有些惊悚,这一家子,都他娘是什么人啊
赵挚又问“死者身体里的东西,珍珠贝壳绿松石,金珠银珠,都是上等好货,价值不足,都是你的”
刘岁束手低眉“我家家主大方,时时赏赐,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贵重,在我们这也就是那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什么事,眉头皱了一下,看向赵挚“我记得当时兴致起来,在月桃右臀下狠狠拍了一下,非常重,当时好像留下了手印,观察使大人可以让仵作将伤处同我手掌做对比。”
手印
赵挚摇头“死者右臀下没有类似伤痕。”
月桃尸体是宋采唐验的,赵挚看过验尸格目,并没有这处伤痕记录。
刘岁就笑了“我做过的事,记得很清楚,这处伤一定有,没有的话肯定是仵作验漏了。”
祁言也知道这尸体是宋采唐验的,当即蹦起来“不可能,本案仵作不可能验错”
“也是,吴老先生是老仵作了,一些小错不可能犯,大人回去查查官府的验尸格目,应该就不会这么笃定了。”
赵挚看着刘岁,目光突然犀利。
这话,不是在质疑他的结论,而是刘岁本身,非常笃定。
这个人知道吴仵作出去了什么样的验尸格目,知道自己的手印,一定在那个地方。
一个长随怎么可能知道官家的事
而且那处伤,真有的话,宋采唐不可能漏。
当时没有,现在突然有了
有问题。
做戏做全套,刘启年,可真的很行啊。
刘启年听到这里,果然坐不住了“这都有直接证据了,走,去验伤本官跟着一起过去,亲眼看着这个案子盖棺定论,看谁还敢诬陷我刘家”
祁言
这一刻,他视线找到刘正浩,觉得这个人表情相当刺眼。
刘正浩正微微笑着,优雅得体,颇有世家公子高贵风范,但往深里看,他眉梢眼角都写着得意,写着挑衅。
仿佛在说是我作了案,杀了人,又怎样我有亲爹愿意给我擦屁股,我有人愿意为我顶罪,以后我还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招摇过市,享受世人尊重目光,甚至
继续杀人
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这一局,似乎是刘家胜了。
李刺史迅速站队,帮腔刘启年“案件至此,凶手自陈罪状,证据确凿,理当结案,自是皆大欢喜观察使大人,您看”
赵挚眼角横过来,冷嗤一声“李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