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了。
比如关清。
她是三天两头都要出门打理生意的人,人也马上二十,还没出嫁,是官府盯着的对象,她也不耐烦被管,心内怨言颇多。
宋采唐也不怎么喜欢这位安抚使。
安抚使上任是大事,温元思和张府尹为此忙了很多天,她做为仵作编外人员,也去见了一面,当时刘启年的目光
宋采唐到现在也忘不了。
嫌弃,鄙夷,不满,好像跟她站在一处空间,呼吸同一种空气,他都难受,恨不得立刻把她踢开,官场,不是她能来的地方。
宋采唐有个预感,以后别碰上,只要跟这刘启年碰上,这人一定会整她。
但是
她才不怕。
大家能和平共处,两相安好最好,如果别人非要踩上来,她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回到家,宋采唐指挥着丫鬟青巧和琴秀,迅速搬了家。
眼馋水榭那么久,外祖母一直觉得太危险,又水气湿重不养人,只让她过去玩,不让住,今天关清同意了,她一点也不想再耽搁。
当夜,一晚好眠。
果然,水是最安全的,只有挨着水,她才觉得最舒服。
唯一奇怪的是,不管她住在哪里,赵挚都能找到。
隔着窗子,赵挚递过来一碗凉糕,宋采唐一边捧着吃,一边站在窗子里,跟窗外的赵挚说话。
“这些天你好像总是不在。”
“我在找一些人,一些事,很忙。”
“哦”微风拂起宋采唐碎发,落在鼻间,有点痒,宋采唐很自然的把头发别起到耳边,“找到了么”
赵挚看着宋采唐,过了很久,才回答“没有。我想找的人,不是死,就是失踪,我想知道的事,全无线索。”
真是可怜。
宋采唐心内叹了口气“那还找么”
赵挚目光坚定“找。”
“那你加油。”
水榭四处是水,月光落在水面,波光粼粼,反射效果一出来,更显的水多,哪哪都是。
赵挚明显不适应,眉头皱的死紧“你住在这种地方,不觉得不合适”
“不觉得。”
宋采唐回答的相当干脆,抬头看到赵挚神情,她眼梢微翘,笑出了声“抱歉,我找住处,完全按自己喜好,不会考虑别人口味。”
言下之意,就没想着你会来。
赵挚眼角可见的抽动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第一次见面,你就看出来了。”
他的怕水。
宋采唐想起那次搞笑的初见,差点把嘴里的凉糕喷出来“因为真的很容易看出来。”
赵挚摇了摇头“你是唯一一个。”
说容易,那是对宋采唐来说,对别人,就很难了。
至少到现在为止,知道这一点的,只有她。
“人为什么会害怕某一样特定的东西”赵挚目光微沉,看向宋采唐,“你能看出来,也能知道原因么”
宋采唐放下碗,睫羽微垂“你要这么问”
“你以前怕水吗”她问赵挚。
赵挚摇了摇头。
“突然害怕的”
“是。”
“自己也不知道”
“我好像忘了一些事。”
“忘了啊”宋采唐凝眉思考,那就可能是遭受到了重大打击,太痛苦或是怎样,为了让人好好活着,大脑主动将记忆隔离了
“那这些事,一定对你很重要。”
赵挚目光微闪“或许。”
宋采唐很想帮赵挚,想让赵挚敞开心扉,说更多的事,但赵挚并没有接茬,显然很抗拒。
内心深处这么隐私的事,别人不愿意说,宋采唐也不好再问。
于是气氛变的安静。
二人一在窗外,一在房间里,隔窗相伴,月光洒落,一室静好。
夜风伴虫鸣,似乎成了怡人小夜曲,静静听着,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良久,赵挚才又出声说话。
“卢光宗的案子,牵涉很深,有希望深挖的东西,挖到一定程度就会全无方向,是物证,物证会消失,是人,人会死很有些微妙。”
“再加上我自己的事,这一阵大约会仍然这么忙,时常不见,你自己当心。”
一边说话,他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短短竹笛,随意的甩给宋采唐“如果事情紧急,或是有危险,吹响它,我会很快就到。”
竹笛入手微凉,打磨的极为光滑,底端还刻了几丛竹叶,非常美观,月光下细看有莹莹紫色。
非常淡,但确实是紫色。
这样的品相想必很难得。
宋采唐和所有女人一样,喜欢精致小巧萌萌可爱的东西,这竹笛做工这么精致,哪会不喜欢眼梢惊艳的翘起“送给我真的”
赵挚啧了一声,声音有些粗,好像不耐烦“废话,给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