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预感。”
继周烈帝后,再无人抵达过寂灭境巅峰。北间余的境界在寂灭中境,已是修行金字塔的最上层,这样的人的预感,往往都是某种指示。
闻灯蹙起眉,看着步绛玄道“我想起那个灰白眼睛的人在离开时,说给我送了件礼物。”
“灰白眼睛”闻行意跟着皱眉,心中有了某些猜测。
“就是带走我的那个人,他的眼睛是灰白色,但除此之外的样子是什么,无法看清。”闻灯解释道。
闻行意沉眉凝思,摇头道“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北间余坐去树下石凳上,说“不过这次天榜换榜,用来指代榜首人的名字的,就是一双眼睛。”
“眼睛”闻灯惊讶道。
“对。”
“眼睛以前有过这种用图案代替人名的先例吗”
“并无。”
闻灯思索起来,绕着步绛玄一圈又一圈踱步。后者看穿他的想法,道“老人的确不会上天榜,可如果换一个身份,便可以了。”
闻灯脚步一顿,抬头对上步绛玄的视线。
“但这一年来,江湖中并没有出现可以把眼睛做为特征的游天下境界修行者。”步绛玄深青色的眼眸看定他,又道,“所以更可能是,他本就和天机阁有关。”
闻灯神情又一次染上惊讶,不过顷刻之后,惊讶消失不见。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无论哪一方势力、哪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生着双灰白眼睛的人有关。
但天机
阁离他们太远,想要从那里探得消息,过于困难;又或者,这本就是那个灰白眼睛放出来的烟雾弹。
北间余取了把琴放到石桌上,手指在琴弦上一拨一顿,开始奏曲。闻灯听着他的琴音,道了声“我还是继续练刀吧”,将刀拔出鞘。
步绛玄和闻行意从院中退开,把空处让给他。
北间余弹的是一首激昂的杀曲,闻灯踏着琴音开始走刀,刀势一招比一招凌厉。
一套刀法过半,天空里多出一群身穿苍墨色狩衣的人。他们由南而来,多是境界高深的老者,袖摆在风里上下翻飞,银色的刺绣幽光流淌,仿佛闪烁在夜空里的星辰。
闻灯认出那是占星台的衣服,刀势陡然一偏,劈向了庭院里的树。
哗啦
树叶落了一地。
就在这倏然之间,那群人逼近。
北间余依旧在用琴音引导闻灯的出招,与此同时,在那群人即将越过白玉京院墙之前,一道雄浑浩荡的灵力自院内钟塔上打出,如洪如浪,径直冲向那他们,将他们逼停、逼退。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彻四周“我白玉京,什么时候成了尔等想来就来的地方”
恰在此时,小盛抓着北苍望羲冲进大明楼后院。后者听见这声音后猛地刹住脚,神情变得惊慌,立时打起了退堂鼓,是小盛扯了他一下,让他抬头往上看,才发现这话不是对他们说的。
“这不是你们院长吗”北苍望羲压下心中情绪,对院子里的闻灯和步绛玄说道,紧跟着,又看见北间余和闻行意也在这里,忙向这两人打招呼。
小盛只看闻灯,紧张地抿了下唇。
北苍望羲仰起脑袋望着天空,神情不解“他们是占星台的人,眼下不去研究方才那颗坠落的星辰,来白玉京是要干什么”
奏琴的北间余慢条斯理说道“往下听一听便知。”
天空里,那群身穿苍墨色狩衣的人犹如海水分流一般向左向右退开,让出一条道路。有个眼前蒙了条黑布、一身素黑的人走出来,朝着下方的白玉京道“祸世的魔头就藏在你白玉京,褚院长难道
要包庇”
他的声音,没说白玉京,便是整个城东都能听闻。此言一出,四下皆起哗然之声。
“哦大星见可否详细说说,我白玉京谁世了”白玉京里的人又说。
“大明楼,步绛玄。”大星见冷着一张脸,沉声说道,“绛夜,太岁崩,百劫出,杀相万千。这是他将带给世间的灾难。”
褚院长话语里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可任谁都能听出讽刺之意,“自古多少星辰崩落,难道都要算到某个人的头上”
“这群人又来了,还这般大张旗鼓地说。”闻灯停下练刀,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看着上空的人,冷声说道。
步绛玄走到他身旁,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安抚道“无事。”
“他们凭什么这样说啊”北苍望羲整张脸都皱到一起。
闻灯“吃饱了撑的。”
又有彗星拖着长尾从天穹里划过。
并非先前那样孤零零的一颗,而是密集的一片,如同雨一般坠落。这一回,它们没有坠落到地上,就像烟火,于烧尽的那一刻化作灰烬,在盛放中走向生命终结。
神京城再度变得喧嚣沸腾,站在大明楼里都能百姓们惊呼怪叫的声音。
“你看,又有星辰坠落了。”大星见踏着晚来寒风,不慢不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