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迦蓝只当他在放屁,反正他经常打自己的脸,前脚罚没了爵位,后脚又加封回去,来来回回就跟玩一样。那张老脸早就比盛京城墙还要厚,得用炮才轰得动一点。
第二天,几旗的旗主还以为皇太极又要立储,兴致勃勃来到崇政殿。
豪格脸色阴沉,见布迦蓝也在,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见她毫不理会,心里恨意难平,悄然怨毒地剜了眼皇太极。
范文程先宣布了酒引之事,说完之后,屋中先是鸦雀无声,接着很快吵嚷成一团。
多铎跟跳蚤一样,撑着椅背蹦起三丈高,失声道“什么原本我们能酿酒,现在我们都不能酿了,得买”
多尔衮脸色也不大好,十万两银子也太贵,先前他还以为只是随便收一点,然后不再禁止酿酒,随便他们酿。
豪格听到不是立储之事,一口气松到一半,又觉着不对,重新提了回去,怒道“开口就是十万两,干脆去抢算了”
代善也满肚皮的不满,冷笑着道“满洲人谁不爱吃几口酒,照着现在的做法,这是要彻底不让大家吃酒了。以前说是怕粮食不够,大家省着一些,少吃几口也算了,早知如此,饿死就饿死,还不如大醉一场来得痛快”
阿济格与硕托,甚至老实人济尔哈朗,岳托都连声反对。
范文程见群情激奋,他们说得唾沫星子四溅,神色不虞,好似下一瞬就得上前砍死他。
他心里发憷,拼命鼓起勇气,仔细解释了历朝历代的措施,再算了一次帐,极力表示银子收得不算多。
任由他说得口干舌燥,大家却根本不听。皇太极不禁火冒三丈,他们永远都会只顾着自己,阴沉着脸,说道“朝廷一出的政令,你们总是万般抗拒,从来不把大清放在眼里。莫非,你们是想反了不成”
他们的反应,早就在布迦蓝的预料之中。原本她舒服地斜倚在炕上,好整以暇等着他们吵完。
万万没想到皇太极冒了出来,她顿时又想去哐当撞大墙。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果然,这群蛮子听后,几乎没当场反了。
皇太极逼人太甚,这句话也实在难听得很。他已经杀了好几个兄弟姐妹,现在他手上的刀,又要朝他们砍来了。
屋里的几人先是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眼神。多尔衮先看了眼布迦蓝,率先说道“皇上也无需这般说,我们几人为了大清忠心耿耿,打仗时谁不是冲在最前面。大清能有今日,也是我们拼着命换来的,如今皇上一句话,就要把我们打成反贼,这实在太令人寒心”
代善也附和道“皇上又是何苦,你要杀了我们兄弟,直接给个痛快,别给我们加上这么大的罪名,我们担当不起”
不过瞬间,他们就要抱团结盟。双方剑拔弩张,眼见就要闹大,布迦蓝骂了声脏话,站起身铿锵有力地道“酒税必须收”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这时才发现,这只狡猾的狐狸,今天可是一句话都还没有说过,听到她一开口,顿时戒备更甚。
布迦蓝先强调了观点,神色温和了下来,手抚着肚子,微笑着说道“先前范章京算的账,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其实十万两的银子并不多,朝廷一年才收十万两银子的酒税,就算历朝历代中,酒税最低的大明,也远不止这个数。”
她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神色柔和,不疾不徐地道“我知道你们有意见,你们为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大清能有今日,多靠你们浴血奋战,才换来了大清的太平日子。不过啊,你们现在就已经满足了吗天下何其大,大清还不过只是偏安一隅,在夹缝中艰难求生而已。
如果没有大清,各旗都是一盘散沙,就好比蒙古的察哈尔部,扎鲁特各部,大家与他们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蒙古各部统一起来,大家反过来得向他们俯首称臣。
再说大明吧,现在大明皇帝腾不出手来对付大清,是因着大明内部动乱不断,李自成的势力越来越大,等到李自成打到北京,大明皇帝换了人,李自成会不会转过头来对付大清如果大明与朝鲜,或者蒙古联手,大清还能过安稳太平日子吗大家要知道,整个大清,就盛京的城墙能抵挡一段时日,要是大军围了城,大清能坚持几日”
布迦蓝说这么多,拼命往大了扯,都为了先转移他们的愤怒。
她叹了口气,继续循循善诱“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见到有这么一天,所以大清趁着机会,必须先努力壮大自己。我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后世儿孙着想。就这么一个烂摊子,说句难听的话,你们谁坐在皇上的位置上,都不会好过。”
布迦蓝瞧着他们的神色渐渐变化,由愤怒开始沉思,也切入了主题“朝廷缺钱,就没办法做事。我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既然你们觉着,原本每旗都有酿酒的权利,现在要收回来,你们吃了亏,不划算。
其实朝廷也觉着亏啊,朝廷花钱修衙门,支付官员薪俸,安抚蒙古各部落,还有远赴朝鲜,哪一样不得花银子。你们却一个大钱都没有出,享受着朝廷为你们带来的种种好处,对朝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