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你怀疑我与他人勾结, 暗中布局,要置你于死地”虞烟吸了吸鼻子,一针见血的问。
除了这个可能, 她想不到任何理由,会让傅少廷找人跟踪她。
她与傅少廷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说好听点, 行事谨慎, 不出差错, 惜命。难听点,没有心还多疑, 怎么可能因为水乳交融就发生改变, 况且,两人第一次结合, 还是迫不得已, 他只是把她当成解药吧。
前几日的热烈和温存还历历在目。虞烟眸子微闪。
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被戳破, 傅少廷脸色一变,沉声低斥, “胡说。”
闻言, 虞烟又问“那你派人跟踪我是为了什么”
“你一个女子,平日里少出门。”傅少廷没回,而是说。
“那你派人跟踪我是为了什么”虞烟沉了沉音色, 再一次重复,她真的被气到了,她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傅少廷他至于吗
有什么疑虑不能当面问她。
算了,她说的他多半也不会信,这是虞烟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不信任的滋味是这么的不好受。
顿了好一会儿,傅少廷徐徐抬眸,薄唇轻启,“保护你。”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
闻言,虞烟轻轻扯了扯唇角,直勾勾看着他,压低声音讽刺的问“保护我就是派人跟踪我吗”
傅少廷又怎么可能说心里话,定定的看着虞烟一眼,转身出去了。
他走了。
虞烟无力的倚在软塌上,徐徐,眼角莫名有些涩。
许久。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进来了,她以为是忍冬,没理会,近段时日来,身累,心也不轻松,似乎并不比在宫里自在,虞烟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变了。
在情绪的把控上她比虞贵妃差得太远太远。
就算皇帝几日不去延禧宫,或者被人栽赃嫁祸,不论皇帝是何反应,怀疑、不信任亦或惩戒,虞贵妃总能含笑淡然面对,就算当日皇帝去了延禧宫就寝,虞贵妃依然能将其侍候得很好。
她说“若有一日心被伤,绝不是他人,只能是你自己。若是你不愿被伤,那你绝对不会让自己被伤到。皇上是千千万万人的皇上,而我,只能做他一个人的妃子,除了恪守本分别无选择。”
当时的虞烟应还未及笄,完全不理解这句话。十分宠爱有九分皇上都给了娘娘,可一旦出事,那九分宠爱都烟消云散了,就像从未存在过。
皇上明明很宠爱娘娘啊。
如今,她似乎隐隐约约懂了一点,而后硬是将眸子里的少许水雾逼了回去,顷刻间眼眸又波光流转。
“女君。”
传来声音,虞烟看过去,微微错愕,直起身子,低声问“徐嬷有事”
徐嬷面色如往常般,低声询问“女君和君上可是闹不快了”
话落,虞烟一怔,不知徐嬷问这话是何意相处下来,她一直觉得徐嬷挺好,性温,内敛,本分。却突然问这话,竟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两人争吵之事,是下人传达给她。徐嬷忙赶过来,得知傅少廷已出北苑,她忧心,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圆房,这才好了没几日,是为何争吵,徐嬷费解,这时,压住心里的焦虑,轻声说“女君宽心,想必是君上想岔了,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君上打小冷暖自知惯了,也有些倔,这些年在战场上练就了一身铁骨,心还是软的。”
“这男人啊,不管如何倔,当了父亲就不一样了。女君身子骨薄弱,应当让府医过来看看能否需调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想必再说了。
虞烟顿时愣住了。
徐嬷什么意思,让她调理好身子怀孩子吗呵呵,傅少廷应当不会冒这个险,本身就怀疑她与他人勾结,不怀好意,又怎么可能主动给她一个大的筹码。
“让徐嬷费心了。”她勉强弯了弯唇角,柔柔一笑。
“女君,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隔了片刻,徐嬷低声说。虞烟刚来,她也抱着跟傅少廷同样的想法,给足体面就行,得好生提防。相处下来,反倒觉得这姑娘不错,不贪婪,不藏着掖着,性温又喜静,后因身份再多了几分喜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看得出来君上明上心了,却始终不承认,她徐嬷爱屋及乌。
君上年纪不小了,遇上好姑娘,天作之合,应携手共进退,有何可闹。她愿两人恩爱和谐,早早孕育子女,漠北再无战争,平安美满。
虞烟“徐嬷请讲。”
徐嬷娓娓道来“女君已是君上妻,外出不是不可,更应适当。虽说漠北女郎在外做买卖的也不少,可女君身份贵重,也容惹口舌,总归不妥。”
虞烟眸子微垂,只轻轻“嗯”了一声。
“老奴叨扰了,女君歇息吧。”
话落,徐嬷退下,趁着夜色浓郁,她匆匆去了东苑。
傅少廷回了东苑,一直沉着脸坐在书案前,不知在想什么。
就连徐嬷推门进来,他也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