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芙一脸错愕。
“二婶婶此话可当真”
李氏点头。“自然当真。”
“呜呜”窦芙听闻,掩面而泣的更凶了。
船体动荡,窦芙身姿本就瘦弱,又因伤心大哭而颤抖不已,颇有几分肝肠寸断之意,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却又无法道明发泄,令一众的船客不知所以。
就连一向精明的李氏,也被窦芙这一出唬弄的一时转不过头脑。
倒是身后的刘正德神色流转,没有之前那般羞怒的样子了。
窦芙眼见声势造的差不多了,这才断断续续的哭诉道:“二婶婶和堂妹既然不是为了争先坐船。又,又何故呜呜”
李氏被窦芙哭的头疼。
以往在窦家,不管他们怎么欺负大房的人。那一家
子的闷葫芦,都只会沉默忍让,哪里会像如今的窦芙这般
“二婶婶,芙娘心知自己没有堂妹的福气。在窦家时,大房因姐妹众多,不得阿奶欢心
堂弟是窦家唯一的男孙,芙娘身为长姐,理应替堂弟承担过错。此次是芙娘自愿下嫁,为其还债,而非堂妹逼迫
夫君本就病了好些年,芙娘本以为自己代堂妹嫁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岂料夫君他
芙娘只怪自己生来命薄。平日里,心中对二婶婶和堂妹也是万万不敢有所抱怨。那日,实在是误会
堂弟堂妹对芙娘有什么怨怼,芙娘无话可说。可他们将我夫家大门砸坏,芙娘实在是担当不起护家不周的罪责,所以才惊慌落水
芙娘命大,得以脱险。此番刚回家中,发现柴米已空,生怕怠慢小叔,所以今日才急着
不曾想,不曾想呜呜竟被二婶婶这般误会
芙娘自小听从娘亲教诲。女子出嫁从夫,当遵循妇
德,不可三心二意。也亏得刘家里正为芙娘着想,让芙娘早些去集市买了朱砂点上,以此为戒,也好保全小叔清誉。可
早知这般,芙娘当初便该随夫君一同共赴黄泉。也省的被二婶婶和堂妹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作践。
芙娘命薄,生死是小。但若害了小叔清誉,芙娘即便万死也难辞其咎,又怎对得起黄泉之下的夫君和公婆。
既是如此。芙娘今日便以死明志,也好对我那命薄的夫君有所交代”
窦芙一番肝肠寸断的哭诉之词后,果然放手船杆,欲意舍命,以证清白。
众人一齐惊呼。
好在,刘正德及时抓住了窦芙,在众人的帮助下,将哭的肝肠寸断的窦芙拉上了船板。
也在这时,众人看清了窦芙手腕处那颗足以证明清白的朱砂痣。
“你们莫要救我,便让我随我那命薄的夫君去罢
芙娘命贱,不值一提,但万万不可毁了小叔读书人的清誉”
“没想到这小郎还是读书人啊”
“可不是难怪方才我便觉得这小郎说话间颇有几分儒雅正直之气”
“这小郎我认识。正是刘家村唯一的读书人,刘正德。听说他学业刻苦,此次院试童生,极有可能”
“这读书人可不多啊能考中童生,更是光耀门楣,为相邻争光的大好事。哎只可惜,这孩子命苦,竟碰到了这样的亲家”
“谁说不是呢这小妇人更是命苦,一般有几个女子能够忍受心思这般恶毒的娘家”
“可不是。都被逼的为堂弟还债,堂妹下嫁了,还要遭此污蔑。可想而知,这母女二人多般险恶。”
“好了,好了。大家上船的都坐好,要准备开船了。莫要因为某些小人,浪费了大家的时间。”船家喊道。
众人虽听话散去,但依旧有人担心窦芙再次寻死,
守在一旁劝慰。更有人愤愤不平的站出来指责窦家娘俩心肠歹毒,其心可诛。
李氏没成想,窦芙快人夺语,随意哭诉了几句,便将形式完全扭转,还令她和女儿成为了众人眼中的恶毒之人。
“你们,你们都别听她胡说。是她自愿代我嫁入刘家的,至于什么落水,更是没有的事。”窦凤当即反驳道。
“事已至此,芙娘不愿多做解释。至于事实到底如何人在做,天在看。堂妹当真敢对天发誓,绝无害人之心吗”
“我,你”
“芙娘,你莫要欺人太甚了,窦家到底还是你的娘家。你当真要这般为难你堂妹,与我们撕破脸皮么”李氏言辞厉喝,显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窦芙瞧着这母女二人狗急跳墙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意,但面色上却依旧十分胆惧委屈的模样。
“二婶婶教训的是。只是今日之事,并非芙娘刻意
为难堂妹,而是也罢一切都是芙娘的错,娘亲和妹妹们并不知晓。所以,还望二婶婶和堂妹千万不要计较今日之事”
哼哼,想跟她斗,太老了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博取同情了。小时候这样,现在还这样。他们眼瞎信你,我可不信。”窦凤大骂道。
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