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黄老头的眼神太过可怖,老三媳妇被点了名,此时竟有些呆滞。
“怎么,傻了说,昨天你去干嘛了”黄老头语气平淡,里面含有多少怒气,却是老三媳妇不敢想象的。
眼见事情瞒不住了,老三媳妇干脆也就放弃了挣扎,道“昨日,昨日我的确是去了李家。”
“哼,然后指使他们跑到我们蓝溪村来指着鼻子骂我们老黄家老三媳妇,你安的什么心”黄老头冷哼一声,“你的事,等今天这事结束了我再找你,现在你给我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一遍,最好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被黄老头吓得一抖,老三媳妇扯着黄海的袖子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几日,有一位白衣公子来家里找莘儿,莘儿昨天下午单独与那公子出去了,回来还与我说对那公子有好感,我想到黄家都是要脸面的人,莘儿还小,若是任由她这样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便好意去提醒李家人一声,谁知”
黄老头闻言看了一眼门外的李家人,不由冷笑,道“好心提醒李家连我这个黄家一家之主都不知道的事,你不提醒我,反倒提醒到李家去,回来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倒厉害。”
老三媳妇噤了声,黄老头现在的样子随时都可能把气撒到自己头上。
这时黄老头又问正在撩着头发的老二媳妇,“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掺和了”
老二媳妇一愣,“爹,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能掺和什么,你没见人家那位白衣公子,仪表堂堂,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到家里来找莘儿也不过是听说莘儿做了犁头慕名前来,比李家人有礼多了,你说是不是,莘儿”老二媳妇说完还自以为是的冲黄莘儿眨了眨眼睛。
黄莘儿心里恶寒,见两人都说完了,这才开口给自己辩驳。
“三婶,你可不能这样跟爷爷诬陷我。”黄莘儿道“我和司马公子不过几面之缘,并没有什么私交,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我诬陷你”老三媳妇争辩,“黄莘儿,你自己跟我说的对那个男的有好感,现在又这样说”
黄莘儿早就料到有这一手,不慌不忙道“你也知道,司马公子来找我是为了水车和犁头之事,我和他独自出去,也不过是为了给他解惑罢了,你却到李家去歪曲事实,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三婶,我自认平时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好,你为何现在要这般对我”语气里的委屈绕是老三媳妇自己都要觉得这件事是自己的错,其他人更是如此。
院外有村民曾与司马聪交谈过,便是那个给司马聪指路的,也出来替黄莘儿辩驳,老三媳妇没有料到这一点,此时面如土灰。
黄莘儿谢过那位村民,这下有人给自己说好话,黄老头不自觉就将心里的秤砣偏向了黄莘儿。
老三媳妇平时的作风黄老头子心里都清楚,加上这件事由她引起,黄老头对她更是不满,闻言又瞪了老三媳妇一眼,这才回头跟院外的李家人道“事情的经过你们也知道了,此时我们家莘儿并没有错,可你们却对她再三辱骂,我倒要怀疑你们李家到底想不想结这门婚事了。”
李木生的娘猛的挣脱束缚,隔着院门和影影绰绰的篱笆,破口大骂“放屁你们说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了黄莘儿和那劳什子白衣公子单独待在一起那么久,谁能说出他们俩到底聊了些什么指不定说些什么海誓山盟,现在又来欺骗我们李家,真当我们李家人好惹了”
说罢推开扯着李木生老爹的人,将他爹也拉到院门前来。
两人大概忘了刚才落得什么样的窘境了,现在又开始趾高气扬起来,黄莘儿简直被逗笑了。
“今天这事,必须给我们老李家一个说法,昨天我儿听闻这事,被气的不轻,若是黄莘儿不为此付出些惩罚,休想这样逃过去”李木生的娘气喘吁吁的骂道。
众人想起李家的儿子是个病秧子之事,更替黄莘儿感到惋惜,黄家丫头已经解释了实情,还有人作证,这两人居然还不依不饶,不停的辱骂,众人越想越愤怒。
方才那个壮汉不由分说上前扯住两人,“狗娘养的,我看你两个人今天不挨收拾不死心是”
“你要干什么来人啊,蓝溪村的人联合起来欺负人啦,没有天理了”李木生的娘疯狗似的大喊大叫,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几个村民有的扯着李木生的爹娘,有的拉着那壮汉,“铁柱,铁柱,别冲动,别冲动,咱不跟疯狗一般见识啊。”
众人的安抚总算起了点作用,名为铁柱的壮汉好歹是歇了打死这两个人的冲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不由暗想,若不是怕出了人命,让铁柱将这两人收拾收拾倒也不错。
这时气氛有些凝滞,远远听见马蹄声哒哒向黄家的方向赶来,众人逆着光,只见一白衣翩翩的公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面容肃穆的侍卫从不远处赶来。
“吁”司马聪拉着马缰,马儿嘶鸣一声扬起前脚停下来。
今天司马聪本来是想来再询问一下黄莘儿退婚之事的,远远就瞧见黄家门口人声鼎沸,似乎还发生了什么争执,便加快了速度飞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