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了吧送花也是有讲究的我爸爸以前每天都会送我妈妈一支玫瑰,他说玫瑰代表爱情”
这个年代大家伙都比较含蓄,不讲求也没法讲求什么浪漫,小年轻们私底下可能会送些小礼物或者花花草草表达心意,但大环境下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被打上资本主义做派。
不过知青们听着倒不会有特别的想法,尤其说的人是谢芸锦,她本就是娇养出来的大小姐,想来家庭环境一定很好,而且大家知道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即便是出于照顾的心理,也不会有人在这时候煞风景。
她这样直白坦率地将对象和爱挂在嘴边,其他人却不觉得她“不知羞”、“不要脸”,反而心生羡慕,纷纷出言打趣。
“真的吗还有这说法呢”
“我也听说过咧而且送多少支都有不同的寓意”
“那改天我也去山上摘一些”
“你摘了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有对象了”
“哈哈,没对象还不兴我晒干泡茶喝芸锦说了,能美容”
说起来,这群知青的年龄都不大,内心里对爱情和自由或多或少都有些向往,平时不显,但气氛到了难免表露一二。
傍晚有些闷热,谢芸锦将长发撩到身后,瞥见郑敏敏眼中蠢蠢欲动的光芒,唇角勾了勾。
玫瑰花虽好,但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个灾难。
上辈子方向东送过她很多东西,其中包括各种各样的鲜花,但玫瑰除外。后来她才知道,方向东对玫瑰过敏,兴许是体质问题,其他鲜花都没事,独独玫瑰会让他浑身发痒,起小红疙瘩,虽然不严重,但那人好面子,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因此能不沾就不沾。
本来她还琢磨着用什么方法让他消停消停,没成想今天“好事成双”。
依郑敏敏的性子,表面越不在意,越会付诸行动,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方向东开不开心了。
来了月事的谢芸锦如同被雨打湿的花朵,蔫蔫搭搭提不起精神。县城里卖的月事带用料一般,饶是她已经提前捶洗过一遍,还是粗糙得让她不舒服。
尤其现在盛夏,又热又闷,偏偏还不能贪凉,烦的人心浮气躁。
陈广福见她坐在竹椅上动来动去没个定型,板着脸道“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娃娃似的坐不住”
谢芸锦当即趴到桌子上,贴着冰凉凉的桌面解暑,哼哼唧唧“您又没有姑娘家的苦恼”
陈广福懂医,自然很快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一时也有些尴尬,片刻后才无奈道“昨儿个我从别的大队带回来一些水果,你拿去洗洗吃吧。”
他医术好,十里八乡的村子甚至其他公社都有人请他过去瞧病。陈广福不收费,有的乡亲们为了表达感谢,就会送一些吃的。
夏季水果种类丰富,山上的桃树林结出粉嘟嘟的桃子,半山腰还有一片红到发紫的杨梅和李子,但最具代表性的还是西瓜。谢芸锦最喜欢吃脆瓤的西瓜,清爽多汁,一口下去别提有多解暑了
可惜西瓜不能连续种植,江渡村今年改种棉花了,她要是想吃还得到别的大队买。
下个月才是西瓜的成熟期,乡亲们送的水果里自然也不可能有,但聊胜于无,谢芸锦跳起来,语气兴奋“我要把桃子放到井里湃一会儿”
“不行”陈广福叫住她,语气严肃,“什么时候了还贪凉”
谢芸锦撅起嘴,不乐意地哼哼两声,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洗了几个桃子和杨梅,搁在海碗里。
桃子是脆的,她用刀一点点削掉表皮,露出白中带粉的果肉。谢芸锦虽然喜欢汁水充盈甜度更甚的软桃,但脆桃爽口,淡淡的桃香萦绕在唇齿间,也有一番风味。
“你吃的倒是讲究。”村里人谁像她那样金贵,有的时候从树上摘下来,在衣服上擦一擦就能吃了。
谢芸锦傲娇地挑挑眉,吃的欢乐又矜持。
路昉刚到院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少女穿着清凉的袖衫和半裙坐在树荫下,捧着个桃子,小脸都埋在上面,跟动物幼崽似的小口小口地啃。她穿了双精致的凉鞋,脚背似雪,像是吃得高兴了,圆润的脚趾还一动一动。
路昉不可遏制地露出浅笑,眸光微敛,依稀可见一抹暗色。
陈广福先发现他,忙问“同志,有什么事么”
桃汁滴到地上,吸引来一群蚂蚁,正在看它们搬家的谢芸锦闻声抬头,见到来人眼睛都亮了“路昉”
她忙把桃子放到一边,不顾手上满是汁水小跑上前,笑容比阳光还耀眼“你怎么来啦”
有长辈在,路昉没有亲昵的举动,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面上一本正经“找你有点事儿。”
身后传来几声咳嗽,谢芸锦回头,看见陈广福拉长了脸“这么晒,你倒是先等人进来再说话。”
“哦哦”谢芸锦突然心情大好,想去拉路昉的袖子,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