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120】(4 / 5)

夺娇 小舟遥遥 10520 字 7个月前

种伎俩”

何其卑劣。

与他那胞妹寿安,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谢无陵自然也是愤懑。

昨日之耻,他怪不了沈玉娇,怪不了裴瑕,有多少算多少,全算在淳庆帝头上。

“谢无陵,昨日”

沈玉娇用力掐了掐掌心,她实在不愿回忆那份难堪,但如今他人已在身前,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开“多谢你了。”

谢无陵唇角轻扯“昨日已说过了。”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叫沈玉娇有些忐忑。

只因谢无陵在她面前,一向是情绪外露的。

开心他会笑,生气他会黑脸,伤心也会明明白白写在眼中,从不叫她猜。

可现下他这语气和神态,叫她琢磨不透了。

是三年未见的缘故么。

是啊,一晃眼就三年了。

三年前的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还是在大慈恩寺,他贴着胡子和痦子,笑着与她算命。

后来他发配燕北,她知道她不该去看的。

可裴瑕还是叫人备了马车,送她去看了。

那日,她回到府中,天色已经暗了。

裴瑕在她院里的榻上坐着,手中握着一卷书,见她进来,撩起眼皮“见到了”

她道“嗯。”

他又问“可说话了”

她道“没下马车,远远看了眼。”

那亭中之人破衣烂衫,远远看去,形销骨立。

回程的一路她沉默着,没哭。

裴瑕那明润锐利的视线在她眉眼间时,她的眼泪就“啪嗒”落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她慌张去擦,却越擦越多。

裴瑕并未多说,放下书卷,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好了,好了。”

他哄着她“从此便当没那个人了。”

她在他怀里哭累了,说“好。”

之后三年,夫妻俩再未提起谢无陵。

直到他再次回到长安,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玉娇恍然发现,三年过去,她都未曾好好看一看这个浴火重生般的谢无陵。

她的视线落在男人骨相立体的脸庞上。

黑了,瘦了,下颌线更凌厉了,眉宇间也更成熟了。

只这般安静坐着,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挺好的。

沈玉娇想着,眉眼也缓缓舒展“你能受到燕王器重,平步青云还未对你道一声恭喜。”

谢无陵望着她“你真的替我欢喜么”

沈玉娇微怔。

又听他道

“不会怪我回来打破你与裴守真的安稳日子,想着倒不如叫我死在刑部的水牢里,或是死在流放燕北的路上”

话中的淡淡嘲意,叫沈玉娇心下一阵发闷,她道“你怎会如此想”

“那夫人要我怎么想”

“让我还记着你对我的承诺,记着你会嫁给我,上千个日夜,一刻都不敢忘。还是继续相信你心里有我,不会忘记我,等我功成名就时,你会回到我的身边,与我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夫人到底想要我怎么办”

他胸膛起伏着,搭在桌边的长指也不禁攥紧,明明已经克制着,可还是掩不心底那阵窒闷之意。

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会痛,会伤心,会嫉妒,会失落

她可知一次又一次被放弃,一次又一次的失落,是何等的折磨

沈玉娇听到这些话,也知昨日之事,于他如鲠在喉。

但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哪怕没中药,那也是她的选择。

“谢无陵,三年了”

她坐直腰身,眸光也恬静下来“我已不是当年那个沈玉娇,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谢无陵,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已而,已而

罢了,便这样罢了吧。

谢无陵却道“我要的不是过往,我所求的,一直是与你的将来。”

“无论在金陵,在宁州,在长安,在燕州,我所思所想、所念所求,皆你沈玉娇一人,从未改变。”

他说得斩钉截铁,连那目光也一如既往如烈阳灼灼,光耀灿烂。

沈玉娇望着那双眼,鼻尖发涩,心尖也刺痛着。

像是快被灼伤一般。

她在他的目光下,无地自容。

“可是谢无陵,人之一生,不仅只有男女之爱。”

她垂下鸦黑眼睫,嗓音不觉低了“说到底,我终不是那个逃至金陵的沈玉娇。”

“你就当我自私,负心吧。”

“眼前这一切,我无法舍弃。”

“裴瑕于我,是郎婿、是亲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是对我恩重如山的恩人,也是我当下最正确的选择。”

而谢无陵于她

亦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