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了。
冒险回溯时光的那一回提前用尽了他的力气,霍起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抹了把镜面上雾蒙蒙的水珠。男人的唇角仍然沾着血迹,被霍起拿着纸巾,一点点认真地擦的干干净净。
他并不觉得后悔。
他已经看着寇秋受苦太久了。什么规则去他妈的规则,哪怕是一丝一毫额外的苦,那也不是他的秋秋应当承受的。
但世间的所有,最终都需要代价。
霍起的代价,也该到来了。
男人站在卫生间好一会儿,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没留下一点痕迹。他再走出门时,已然看不出任何生病的模样。
他上床时,躺在床侧的寇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低声呢喃“霍叔”
男人顿了顿,随即,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颤动的眼睫抵着霍起的掌心,脆弱的很,仿佛一折就能断裂的翅膀。
“嗯。”
霍起说,声音很轻。
“我在。”
我在。
男人第二天仍旧出了门。他去见了自己的同伴,同伴在听到他器官衰竭的消息时,并不惊讶,“你已经违反规则太久了。主神给了你一次机会,可你却逆转了时间这太荒唐,也太危险。”
霍起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他说“你不能让我再看着他受伤第二次。”
“但”
“没有但。”
男人截断了他的话,掐灭了香烟,燃烧过后的烟灰掉落在缸里,仿佛仍然是烫的。
霍起的眼睛里带了狠意。
“他必须幸福。”
同伴静静地看了他半晌,也不再劝,只道“所以,你要加快速度了”
“嗯。”
“与主神谈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霍起说,眼眸沉沉,不知想到了什么,紧蹙着眉心,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我必须去做。”
他在之后的日子里出门更频繁,寇秋听说是公司经营状况出了问题,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隐隐有些担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男人的胸膛上,轻声问“霍叔,你没有再瞒着我什么吧”
霍起的胸膛缓慢地上下起伏着。
“秋秋指的是什么”
“所有。”寇老干部翻身坐起来,神色认真,“我希望你能说出来,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应该一同面对。”
男人把他重新抱回来,低声笑了,却并没说话。
许久之后,当寇秋的意识都开始朦朦胧胧时,他才在恍惚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秋秋,要是我没办法陪你终老了呢”
男人的手抚摸在他的脸颊上,一声轻叹。
“你会不会想我”
寇秋想说,说什么傻话。但他的眼皮一下比一下沉重,像是磁铁,最终牢牢地贴合在了一处。他几乎是瞬间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醒来之后,这一句话,已经被从脑海里彻底抹了个一干二净。
马赛克没两天就登门拜访了。
小伙子很懂事,上门时手里头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从极品燕窝到上好的红酒应有尽有,一副拜见丈母娘的架势,“统统,他在这儿吗”
开门的寇秋侧身让自己的儿婿进去,问“这么快就找来啦”
他记得这是霍起新买的房子,马赛克不应该知道啊。
马赛克拎着东西,淡淡一笑。
“是这样,”他解释,“统统之前用我的淘宝账号买了东西,他出走后改了我账号的默认地址。”
寇老干部“”
明白了,科技的力量
创新果然是进步发展的源泉啊
“就在里头那间卧室,”寇秋也没心思棒打鸳鸯,给他指了指,“只是,阿崽好像还在生气。你哄哄,好好哄哄。”
马赛克应了声,倒是胸有成竹,把东西往地下一搁,就开始敲那扇卧室门。
“统统”
里头的系统气呼呼提高了声音“里面没人”
马赛克压低了声音,满含温柔。
“统统。”
他说,“你看,我的掌心里有一捧土。”
系统哼了声。
“然后呢”
“所以我想问问,里面的小可爱,”马赛克唇角含着笑,“或者你愿意,把自己种到我的手心里吗”
“”
寇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马快步进了书房。
现在的小年青讲起情话来都是这么腻人的吗
他觉得自己身为纯洁正直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心受到了伤害。
房里的系统憋了半晌,终于控制不住笑了。他把房门拉开细细的一道缝,看着眼前人,“我又不是花。”
马赛克说“可是你比花还要好看。”
系统的唇角上扬了点。
马赛克还在说“知道你和花的区别在哪儿吗”
瞧着眼前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少年摇头,马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