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那执斧壮汉也顺着破洞到了屋顶,可眼见着缘行的身影如同传说中的缩地成寸般,三两下到了城墙处,也不见借力,竟然在空中转向,踏着墙面翻了出去。
“这是什么轻功”那人眸子猛地收缩,口中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
“轻灵飘逸,这人用的像是道家的轻功。”这时,又一人跃到房顶,是个身着玄衣的中年人,他捋着胡须,眼睛紧盯着缘行消失的方向,喃喃道“难道传言有误咱们找的其实是道家高人”
“拳法无半点戾气,是佛家的罗汉拳。”执着长斧的壮汉冷哼了一声“这生意不好做啊,若不是对方没有杀意,咱恐怕早就被锤死了。只是”说到这里,他突然皱起眉头“不是说北上吗他往南出城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迷惑我等”玄衣人摇头,也是不知。
“算了,将消息放出去吧。”壮汉摇头叹气。
“真是倒霉。”缘行现在很肯定一件事,原来自己当初冤枉了金蝉。
迷路这种事,偶尔一次还能说是粗心大意,可一到树林里就找不到方向,这就没什么借口好说了。原来自己在古代宅了十几年,把方向感弄丢了吗这可真是坑啊
怎么出去啊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他在心里努力回忆着辨别方向的知识,也坚信自己一直在向北走,可已经背着洪清瑶在林子里转两天了,每日入眼的都是高大的树木,每一棵上面绿芽新生,看上去是那般生机勃勃,就算跃到树顶,连天眼都开过,入目的也尽是一片茫茫野林,让人心生绝望。
他不能不着急,出来时虽然带着自己的背包,可是里面压根没有准备吃的。即便银子足够,在这里也没有用武之地啊。
这两日,靠着挖掘的野菜充饥,再好吃,也不怎么顶饿,自己无所谓,洪清瑶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经过这般折腾,再没有营养补充,就不妙了。
又过了半日,总算找到条小溪。
这下有水喝了,缘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快步来到溪边,见水质清澈,掏出水壶灌满,口中喃喃默诵“若见流水,当愿众生”如此三遍,才双手捧着水壶,又念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唵缚悉波罗摩尼莎诃。”又是三遍,才将水喝了。
他铜肠铁胃自是无碍,可不敢给小姑娘喝生水。将洪清瑶放到干爽处,捡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取干树枝点燃,用自己的铁钵盛满溪水置在火上烧开。
趁水未开的功夫,他也没有闲着,拿出戒刀用粗树枝做了简陋的木杯。舀了热水吹凉了,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见她喝了,又摸了摸额头,手背触感还是有热,不免忧心。
再不走出去找到吃的,小姑娘危险了。
不由暗恨自己粗心大意,没事儿瞎跑什么沿着官道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其实这真怨不得他,谁知道选得那块城墙之外正有一个武林门派驻扎,这下可好,他一现身各种暗器便招呼过来,若不是他有神足通,受伤都是小事。
这一番折腾,再加上那时天已经黑了,自然无法辨别方向和官道建筑,稀里糊涂便钻进了林子
正忧心忡忡,瞥见溪水中的游鱼的时候却一下子愣住了。垂眸半晌,又看向面色通红,正昏迷着的小姑娘,猛地咬牙站到溪边。
愣愣地停驻片刻,合十轻念了句什么,接着手中石子一闪,“啪”一条小鱼翻着肚皮漂浮上来,显是不活了。
抬着的手滞在半空好久,等那死鱼被水冲远了,才似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溪水冰凉,跳入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将巴掌大小的鱼捞了出来。
不敢用戒刀,拿较尖锐的树枝划破鱼腹,将内脏清理了,才整条放到钵中。整个过程极为迅速,他却始终面无表情。
等一铁钵缺盐少味的鱼汤熬煮好了,依旧是吹凉,将鱼刺小心除了,才一口一口地给洪清瑶喂了进去。
等整钵连鱼带汤都进了小姑娘的肚子,缘行才将火熄灭。默默地收好东西,背着她继续寻出路了。
走了没多久,天上便阴云密布,显是要下雨了,而看云彩的形状,这场雨定然小不了。
缘行心中忧虑更甚,脚步不由加快,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寻个避雨的地方才好。可四外除了树木还是树木,他奔跑许多,才找到一块有些凹进去的山壁,这时头顶已有水滴落下,再顾不得许多,他面朝山壁紧贴着盘膝坐下,将洪清瑶抱在怀里,又从背包中取出所有衣物统统盖到对方身上,确认这个方向不会有雨水浇到小姑娘,才停下了动作。
没多久,水滴越来越密集,春雷炸响后,大雨倾盆而下。
冰雨伴着风而来,尽皆浇到缘行的背上,他已自己的身体遮挡,与山壁一起将小姑娘牢牢地护住了。
北方的春雨,冰寒入骨,饶是缘行的身子硬朗,内力充盈。开始尚能应付,时间长了却也冻得直打寒颤。
这是在苦挨。大雨下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未停歇,缘行便咬牙撑了一整夜,假发湿了很不舒服,索性摘了,露出那颗大光头出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