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陆悍骁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周乔费劲地从塌陷的床板里爬起来,拽住他的胳膊说“你干嘛去”
“日他妈去。”
“别闹了。”
“谁闹了,他妈逗我呢”
陆悍骁怒气腾腾,小霸王啥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受侮辱。
他刚拉开门,一个老太婆颤颤巍巍地迈着小碎步,口里念念有词,“谁叫我啊哎呦,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是不是你们叫我啊”
陆悍骁皱眉,“您谁啊”
“我是我儿子的妈。”
“”
这不是废话吗。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是老板,“出什么事儿了呀在楼下就听到响声,哎呀,现在的叔叔比年轻人还猛烈呢。”
老板小碎步哒哒哒,刚走到拐角,就被陆悍骁一个擒拿手抓住了衣领。
“你才叔叔,你全家都是叔叔,去你的”
老板眨巴眨巴双眼皮,没料到客人站在走廊,他不明所以,“怎么了嘛”
陆悍骁头顶三把火,吼道“妈的奸商你买的什么床啊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
老板看向房里断裂的床板,惊恐地双手捂嘴,“我的天啊”天完之后,他又看向周乔,“你的腰还没断呢”
陆悍骁挡住他的视线,双手叉腰气势汹汹,一副今天我跟你没完的架势。
老板陪着笑脸解释,“实在不好意思,床昨天晚上出了点毛病,联系师傅要明天早上才能来修,所以就做了特价处理,八十八块一晚,放在这市中心可找不出第二间了。”
“特价房怎么了八十八怎么了它们难道没有尊严吗”陆悍骁指着老板,“你别给我歧视特价二字,都赖你,你这个大坏蛋”
“”
这骂人的画风怎么有点不对劲了呢
一旁眯着眼睛找了半天焦距的老板妈妈,哎呦哎呦直叹气,不停地冲陆悍骁摆手,“娇娇不是大坏蛋,他是小坏蛋,你不要搞错了呀。”
陆悍骁一言难尽,这真是一家神奇的宾馆。
老板“这样好不好,我房间干净呢,给你支一张一米五的席梦思,就当是补偿。”
“补你大爷,退钱”陆悍骁又热又恼,解开衣扣不停用手扇风。
闹了一顿,最后他揣着耻辱的八十八块钱,牵着周乔丧气地出了宾馆。临走前觉得不解气,陆悍骁拍了个店名,发到微信群里
俩字黑店
黑完之后,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夜色街头,一阵风吹来,简直人生凄苦,怅然若失。
周乔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陆悍骁都快哭了,转过身,委屈地抿着唇,然后双脚一跺,“你这个大坏蛋”
周乔笑得肚子疼,蹲在地上肩膀颤抖。
陆悍骁无语望天,挤出一句,“我都快三十岁了。”
周乔偏着头,笑着说“没关系呀,最美不过夕阳红。”
“我就是傍晚六点落山的太阳,就算还有点阳光,那不叫灿烂,而叫凄惨的火烧云。”陆悍骁靠了一声,纳闷道“明天我要去看心理医生。”
周乔站起身,走过去哄他,“行行行,明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好。”陆悍骁说“万一功能丧失,我就变成糟糠之夫了。”
周乔听得面赤,“喂。”
“不想跟你喂。”陆悍骁很受伤,“臭周乔,大坏蛋。”
弄了这么一出,什么花好月圆的兴致也没有了。
两人打车回公寓,齐阿姨早早地回来,正在厨房煮宵夜。
“快洗手,今天的酒酿丸子比悍骁还好吃呢。”
齐阿姨心情颇好,在厨房一边忙活,一边用手机放歌听,那曲子十分熟悉,正是中国名曲最美夕阳红。
陆悍骁可烦,跟把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冲过去,“齐阿姨,大坏蛋。”然后又突突突地跑开了,“我不跟大坏蛋玩。”
齐阿姨脑袋顶上三个问号。
周乔走进来帮忙,解释道“陆哥今天心情不太好。”
齐阿姨愁容满面,“我凭本事跳舞听歌做饭饭,为什么要骂我大坏蛋”
声音已经压得够低,但陆悍骁还是听见了,理直气壮的在客厅里嚷“你凭本事坏,为什么不能骂”
齐阿姨才不理他呢,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重复了一遍夕阳红最美。
周乔走出来,“行了行了,别闹脾气了。”
她站定在沙发背后,弯腰环上陆悍骁的脖颈,飞快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声说“别
生气了,好不好”
陆悍骁侧头,提要求“再亲一口。”
周乔顺从地贴上去。
陆悍骁撅着嘴巴,哼了一声,还是很傲娇嘛。
“你不是说了不生气吗”周乔无奈。
“这不叫生气,这叫发脾气,刚才那一口,是让我不生气,现在我要发脾气,举一反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