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鱼尾,贴近水面的部分。”
暴脾气归暴脾气,au对人鱼这种稀有又罕见生物的关心程度绝不输给别人。听了这话,毫不犹豫地跪趴下去,努力辨别人鱼的伤处。
“具体什么样的伤”许是夜里光线太暗,水波荡漾,他怎么都找不着,便拧着眉毛问“你说清楚点,我怎么看不着”
季子白自上而下地看着他,缓缓俯下身,伸手一指“那里。”
恰好此时人鱼在水里翻身,一条优美的湛蓝色鱼尾从视线中划过,尾鳍曼妙,鳞光闪闪,哪里有伤还致命伤
压根没那回事儿
“季教授,你该不会这两天海风吹多了,眼睛出问题了吧我看这条人鱼”
什么破教授连这都能搞错
害他火急火燎跑过来,生怕赶不上救助。
原本就不喜欢这位教授,半夜三更又闹这么个乌龙,au一肚子怨气有待发泄,错过人鱼充满暗示性的眼神。
危险。
姜意眠张口欲提醒,但季子白更快地将掌心贴上au的后脑勺,猛地用力
砰的一声巨响
au反应不及,额头好死不死地磕到礁石锐角,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鲜血涓涓溢出。
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你,季”
砰。
季子白又摁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上去。
au生得健壮,肌肉结实,之前一路跑过丛林沙滩,翻过礁石,全程脸不红气不短,只稍微喘了几口气而已。
他一向为自己的体能而自豪,瞧不上这位爱摆架势却弱不禁风的青年教授。
可当下他双手撑在两旁,分明已经使尽全身力气。
肌肉充血发胀,连粗壮的青筋都一根根爆起,竟还抵不过季子白的压制,被迫撞上坚石。
砰
疼痛感混着愤怒一同铺天盖地地袭来。
au瞳孔骤缩,意识到一个事实“你这个叛徒你根本就不是”
砰
“不,不是叛”
砰
“卧底”
砰
“你”
砰
又一下,本该饱满的额头几乎沦为一块被凿得坑坑洼洼的烂地,血肉模糊。
“你骗子人鱼”
人鱼没有受伤。
这是他设的陷阱。
迟来的醒悟,迫使着奄奄一息的ua,用体内残留的最后一分力,朝人鱼大喊“快跑他不是新人类,他会伤害你跑”
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幻觉,为什么人鱼不但不跑,反而往这边游进了一些呢
为什么他好像在她复杂的表情之中,辨析出一些些同情以及对那个该死的骗子的排斥
人鱼怎么会有如此多层次的表情
难道她也能辨别谁才是卑鄙无耻的一方吗
“快跑离开这里不要靠近人类”
“人类永远都是贪婪的喜欢毁灭的种族不管怎么教化都无法改变本质就算新人类也叛徒本性”
越来越微弱的叮嘱,意志陷入混沌。
在迎接真正的死亡前,ua生而为人最后的记忆是,那个,骗子,撕扯他的头发,令他的头颅仰起,脖子弯成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弧度。
“怎么会舍得伤害她,明明我们都在保护她不是吗”
然后,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片狼藉的他,云淡风轻“只有我的小人鱼有点饿了,她那么可爱,你应该很愿意奉献自己吧”
说完,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尽管au四肢一震,已在眼球破碎的刹那间死去。
季子白却好似一个意犹未尽的孩子,迟迟不肯让游戏轻易地结束。
砰,砰,砰,砰,砰。
头骨碎裂,块屑乱飞。
他冷静地把这场残暴的游戏进行下去,眼里渐渐生起奇异的光点,愈来愈多,愈发浓烈。
活像一朵盛大绚烂的烟花炸在眼瞳之中,具有酒精那样迷幻的作用。
直到au的头颅被摧毁殆尽,季子白才面不改色地望着自己的沾血的衣角,颇为嫌弃。
他的口袋里照例装着铁片。
锋利的铁片贴着尸体青白色的皮肤分割,血液迸发,其中一两滴无意间飞溅到姜意眠的眼中。
全世界一下被染得通红。
视野内净是深深浅浅的红,呈模糊的块状,好比一副活过来的抽象画,扭来扭去,看得人身心不适。
“你喜欢哪个部位”
不知过了多久,季子白好像在对她说话。
“不对,我又忘了你不会说话,否则”
“你比你的同伴更友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杀人,而应该阻止我才对,是不是”
姜意眠无言以对,脊背